孟廷辉张口，声音有些沙哑：“允北戬之请，
会儿便去中军找狄将军。”
那人领命而退，帐里帐外归于沉寂。
她闭
闭眼，随即费力撑起身子，理好衣物，下地简单地洗漱番，然后走去案边摊纸研墨。
外面阳光明媚，空气中带青草香气，又隐约有马粪
味道。时而有士兵操练声从远处传入帐中，伴着枪戟碰撞清脆响声。
她落笔时，手指有轻许颤抖。
孟廷辉打断道：“不过你需得提前答应，到与北戬议和时，莫论何事你都得听，否则也不会让你陪入关。”
黄波忙不迭地应道：“那是自然！”
她想到营中还有千余殿前司亲兵，有些不放心道：“那些亲兵们多是禁军骄子，往日里没受过什
战火历练，此地不比京中三衙，须得叫他们注意防备着点。”
黄波笑笑，道：“大人只管放心。这些亲兵们在这边不过是等着护送大人回京，待与北戬议和事儿结束，大人与汤大人也就该启程，断不会出什乱子。”
孟廷辉脸色有些暗，却只是轻轻“嗯”声，抬手示意他退去休息。待黄波走后，她才踱去帐角榻边，什也不想什也不念地埋头躺下去。
之敏、身手之捷，狄将军总还放得下心罢？”
狄念沉脸，“此事过后再议，你且先去休息。”说着，便高声叫人入帐，带她去歇息。
孟廷辉无奈，只得依他之言先去就食睡觉。
大营东面特意给她支个小帐，与士兵们营帐横道相离甚远，又离中军大帐很近，以方便她这几日在营中事务。
士兵将她带过去时，黄波就已在外面等着她。
可终还是气呵成，小小正楷整整齐齐地排列在薄宣上，这多年来，次次若是。
她拿火漆将其封好，又放进专呈密奏盒子中，加锁加印，然后走出去叫人找黄波来。
黄波不会儿就听令而来，
睡就是整整天夜。
再睁眼时，是被帐铃声吵醒。
她浑身酸乏，双腿间因骑马被磨得有些肿痛，虽知外面有人找她，可在榻上躺半天都起不来身。
营中除她之外再无女子，许多事情做起来都是不便。
那人不敢放肆进来，就在外面高声道：“禀孟大人，北戬大军来人，与狄将军约于今日午时送朝使入关，将军命属下来请孟大人之令。”
“孟大人。”黄波见她来，脸色微微松，“之前夥兵送吃来，你用过膳后便早些歇罢，属下替你守着。”
孟廷辉招呼他同进去，道：“从京中到金峡关，路上都辛苦你。眼下已至军大营，便不需再有那多顾虑，你会儿也不必守着，只管去睡罢。最迟后日，陪道入关会北戬朝使去。”
黄波听她肯让他陪她入关，当下惊喜万分，“如此甚好，属下也不必担忧大人会出什事儿！否则，属下连睡觉都睡不踏实，直想着要如何报与皇上知晓呢。”
营里膳食比不得京中，食物粗糙且不新鲜。她心思本就不在歇寝，看这饭菜更没胃口，于是就只吃点儿，又道：“想当年刚入朝不久时，也是有赖黄侍卫护周全。黄侍卫于之恩助，永不会忘。”
黄波哪敢受她这话，当下结巴起来：“孟大人言、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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