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恺挑眉,未言,但又是副不置可否神情。
他好整以暇地坐正,把将北境奏来急报狠狠地摔下来,凉声道:“卿等不见北面事态已成什样?贼寇乱军四处流窜、北戬大军倾兵压境,如今再加上孟廷辉投敌卖国——”
最后那四字被他说得轻浅,可殿上几人却听得阵脊寒。
都是颇知皇上心性,又怎会看不出在这貌似平和语气背后,掩盖是怎样番惊天怒浪。
而他越是平静,就越令二府感到不安。
更何况,北境军前所奏之报中特地附罗必韬从她帐中搜查出来东西,再加上狄念所断黄波之言,又有谁会相信她真是清白无罪?
从最初女子进士科三元及第,到现如今同知枢密院事之高位,孟廷辉入朝数年来可谓深受皇恩荣宠,放眼京中朝堂,还有哪个女子能够比她位高权重,又有哪个女子能够比她更得皇上宠信?
谁能想得到,她此番竟会做出这种负恩叛国大*之事来!
连几位重臣老将在听到这消息时都觉得心头怒气翻涌,更遑论这几年来直对她恩宠有加皇上。
虽不知那封密折上写什,但想必是些忤逆不道之言,才会使得皇上动御驾亲征念头。
*徒之举,或为北戬所掳扣,亦不得而知;然北境烽烟难止,大战在所难免,禁军退让金峡关举,孟廷辉难辞其咎。
许久,御案上方才传出轻微响动。
英寡伸手拿过呈放奏章盒子,启锁拆印,然后从盒子中拿出那本奏章,轻轻翻。
密奏。
臣孟廷辉于金峡关外恭祈圣鉴事。
古钦还欲再言,却被旁周必暗暗拉下,示意他不要当此之时再拂皇上逆鳞。
英寡目光飞速扫众人,“孟廷辉原在枢府,北面禁军切兵务她全都知晓。此番她既已投靠北戬,则大平北三路各城寨屯兵、守将人马之详况,北戬必会尽数所掌。倘是二军开战,狄念定会处处吃亏。更何况还有那些在后阻道前朝寇军,若照眼下态势,卿等以为大平此战能有几分胜算?”
众人心中皆明,却都不语。
他眼色黯,突然厉声道:“朕当初念及国计民生,不豫于国中大兴兵事,然北戬有恃无恐欺人太甚,逼大平至此地步,连境烽火
可这御驾亲征,又岂是儿戏之事?!
皇上乃天家独脉,多年来亦未有子嗣存世,倘是御驾亲征出个意外,这江山天下又该如何是好?
古钦第个就不依,上前疾声道:“亲征事大,万万不可随意妄为,还望陛下三思。”
恐怕这是二府头回在军国大事上意见相协,方恺亦出列道:“臣等知陛下此刻大怒,但大可不必为孟廷辉事而御驾亲征。”
英寡眼神锐利,脸色却依然平静,“你们以为朕欲御驾亲征,是为孟廷辉?”
他眉目如冰,目光飞快地扫过这封短短奏章,眼底微起涟漪,又脸色平静地抬手扔,冲下道:“朕欲御驾亲征。”
这话出,顿时打破殿上僵持许久沉寂。
二府重臣谁人闻之不惊?
虽见他脸色如常不起波澜,但又有谁不知他心中怒气?
且不说孟廷辉是否真是叛国大*之徒,单论此番她以同知枢密院事之身下令金峡关外守军南退三十里举,便足以让举朝上下大为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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