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只道她虽与他相辅相守,却又互为对方掣肘。她在北面封邑广疆连延占地千里,所用新臣武将多为自己亲信,由是后位愈坚,迫他只能椒房独宠,不能疏冷她这个皇后;而他在朝堂军中又何尝不是纵横聛睨,身后是京中重臣和这铁骨铮铮大平禁军,纵是她有心为反,亦碍于他威势不能成事。
可旁人怎知,这天下爱并非都是那复杂。莫论外人如何看,唯她与他才是倾心相知那对,深明这份爱与相守是多来之不易。
她与他今生已是相爱不够,又怎会再浪费时间再互相算计彼此?
更何况,她与他从始至终都不曾算计过对方、负过对方、恨过对方。
想着,她忍不住起身朝他走去,微笑着受朝臣们礼贺,然后立在他身侧,伸手轻轻逗逗女儿小脸。
左秋容点头,“谢皇后娘娘。”
沈知礼在旁边忍不住笑道:“左大人也真是个痴情人儿。尹大人被迁往北戬降地都已大半年,不成想你对他倒是直惦念不忘。”
“痴情有甚不好?”严馥之悠然轻斟盅酒与她,道:“倘不是皇后多年痴情,焉有如今之尊位盛宠?”
旁边数位女眷听,皆笑着点头,纷纷称是。
孟廷辉倒有些面臊耳红,瞅着严馥之道:“你如今在命妇当中真如众星捧月般,连都敢取笑。”
说,皇后又有身子?”
沈知礼点头,小声道:“且瞧瞧皇上把皇后宠成什样,皇太女诞来也有三个月,皇后又有身子倒也不奇怪。”
狄念遂咧嘴笑,“这样也好,免得外面朝臣们说三道四。”
二人说笑着入得殿中,正逢帝后赐酒三巡,遂入座与众臣们道举杯称贺,那边沈知书瞧见狄念来,便持杯绕案走过来,与他且聊几句。
孟廷辉因又有孕,在上坐得久不由有些乏,便将女儿让乳母抱去旁,自己起身走到女眷席间,与众人笑着说说话儿。
他看着襁褓中女儿,粉嘟嘟小脸可爱非凡,双黑眼灵光闪动,像极当年她,不由倾身附在她耳边,低声私语道:“你可知,
众人又都掩唇而笑,严馥之亦笑得明媚,连连道“不敢”,“有罪”,又称皇太女惹人心爱,今夜多喝几杯,大家都是恣意。
她听着,嘴角不由勾起点笑,又抬头去看不远处女儿,却见女儿早已不在乳母怀中,探眼望,才发现是又被他抱去,引朝臣们争相逗弄。
望着他那宽厚挺拔背影,她心头又起阵涟漪,只觉与他在起,这时间便如飞沙般滑得极快,怎好像还没过多久,这女儿就已生,而腹中又有他血脉?
正想着,他突然回头瞥,目光深远却火热,直侵进她眼中,薄薄嘴唇弯,俊色叫她下子失神。
不管再过多少年,她都如当年初见般为他心动。
众人赞贺番皇太女秀丽聪慧、天姿难得,便让座与她,由她细问近来国中上下新鲜事儿。
说到北面封邑新臣政绩事时,左秋容自旁边轻声道:“皇后娘娘,臣有请。”
孟廷辉微笑道:“但说无妨。”
她便垂首道:“臣想请迁去怀远路去。”
孟廷辉颇解其意,想下,抿唇道:“这事儿今夜先记着,回头再议,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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