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霎时冒上身热汗来。他看看儿子,又看看母亲,忽然扑通声跪下求恳道:“凤奴年幼无知,又兼与花奴交好,故而说出狂悖无状话来,还望阿母开恩,莫要与这黄口孺子般见识!”
上官婉儿望见李旦按在身侧两只手颤抖得痉挛,也知他骨肉相连,确实害怕之极。她内心忽然涌上阵难过,几乎难以自抑。她为分散心神,目光缓缓落在手中纨扇美人拜月图案上,手心却是颤,那扇面上所题正是古诗十九首中句诗:盈盈水间,脉脉不得语。她贯明敏心思有些迷惘,牵动她,究竟是眼前这对父子,还是那远得她很久都触摸不到男人。
神皇淡笑道:“朕原也不值当和个孩子般见识。只是凤奴视储君之位如儿戏,想丢就丢,冲那句昏话,朕该不该赏他顿杖子?”李旦连嘴唇都褪成白色,就在前日,二哥儿子李光顺被活活杖死,而凤奴只有十岁,李旦明白那粗重刑杖对他将是毁灭性摧残。他膝行步,似想求情,却又怕惹怒母亲让儿子遭受更重责罚,眼眶酸几乎滴下泪来。
倒是神皇先笑起来:“你不用怕成这样,谁儿子谁管教,你领他回去教训吧,朕这里还忙得很。”李旦长出口气,他知道母亲必然今日心情不错,才肯轻易饶得李成器命,浑身虚脱地向母亲叩首:“臣谢太后圣恩!”又向李成器呵斥道:“还不快谢太后。”李成器被父亲焦灼关切目光逼,终于无力再抵抗,也哽咽着叩下头去。
就在李旦以为母亲难得网开面时,神皇向那名叫韦团儿宫女道:“团儿,你跟随皇帝去,看太子诚心悔过,再来回朕。”
待李旦引着李成器出去,神皇也扶着薛怀义起身道:“这般炎热天气,阿师随朕去行船。”几个王妃忙笑着称好,薛怀义全不顾众人在旁,低头去嗅神皇颈间幽香,笑着不知说句什,神皇却也不以为忤只微微笑。
来俊臣走在最后,李成器方才脱下冠簪正放在殿心,他嘴角勾起丝邪魅冷笑,暗道:真把自己当太子,靴子肆无忌惮地踏在那犀角簪上。
这踏本是无声无息,他前面上官婉儿却意外地回过头来,双剪水秋瞳在来俊臣面上浮光掠影般滑过,口角含笑,似是致意,又缓缓转过头去。来俊臣笑着想,这个站在神皇身后躲躲闪闪始终带着成不能变笑容温婉少女,才是朝中唯可以抗衡太平公主人。
李旦带着李成器出仙居殿,脚步停刻,对身边跟随内侍道:“你去崇福殿,把太宗传下那把戒尺请来。”尽管目光刻意回避儿子,李旦仍是明显地感到李成器肩膀缩下。李旦落寞阴郁地望着远方片碧水上楼船缓缓滑动,他容貌在神皇四个儿子中最为清俊,此时白衣当风颇见落拓风姿。宫女韦团儿心中忽然动,走上前取出袖中纨扇,轻轻为李旦打扇,抬手间袖子滑到肘间,便露出段雪白丰腴臂膀,缠在腕上香囊左右晃动。
李旦鼻中嗅到她身上浓浓凤髓香,忙向旁避让步,韦团儿掩口嗤笑道:“太后去得远,宅家怕什?”李旦苦笑道:“不敢劳动夫人挥肘。”韦团儿笑道:“哎呀,奴奴只是太后身边个小婢,离夫人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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