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旦站在旁看着他连串动作,他杵着桌案茫然不知所措模样,只觉可怜可爱中还带几分痴傻,分明还是个没长大孩子。自己很久没见他,好容易见面,却是拿着戒尺要打他。他咬咬牙,虽是几番不忍,终是将那句话说出来:“裤子褪。”
李成器心中正不断地自己鼓劲儿,等着戒尺抽在自己身上什地方,却不料耳中钻进父亲这样句话,他恍惚中以为是听错,抬起头颤声叫道:“爹……”李旦看见李成器脸上泪水还未全干,眼中又有新泪水慢慢蓄满,他天生比别孩子睫毛长,现在长长睫毛上沾水珠,就如清晨挂着露珠
得远呢。宅家今日只系条绦儿,倒是比那沉甸甸金带轻便好看。”她伸出手指去拨李旦系在腰间丝绦,李旦对母亲身边女官宫女都避之不及,被她碰,只如被蝎子蜇下般,却也不敢刻意躲避,只好僵立不动。韦团儿又自言自语道:“光秃秃条带子也不好,还得有个囊儿点缀。”她说着将自己臂上蜀锦织金香囊摘下,替李旦系在丝绦上。
她抬起头来,对上李成器含着嫌恶目光,却只是冷冷笑,故意在李旦腰间又拍下,挑衅似地笑道:“这香囊可是奴奴自己绣,宅家莫要丢弃。”
总算那内侍飞奔着将戒尺取来,李旦接过那漆成黑色木戒尺,掂在手中,发现比自己想要重许多,心下担忧又深份,带着怜惜目光在儿子脸上停留刻,叹道:“走吧!”
皇后刘氏心中忐忑,早在院中徘徊,看到丈夫带着儿子归来,先松口气,迎上把搂住儿子道:“凤奴,你跟太后说什?有没有吃亏?”却忽然发现儿子双目红肿,鼻头也带点红,头上连巾子都没有,身上却又不伦不类穿着厚重朝服,惊诧道:“这是怎?”
李旦走上来,略有些生硬将李成器从刘后怀中拉出来,吩咐道:“带凤奴进屋,谁也不许进来。”刘后又眼看到李旦手中握着戒尺,惊道:“这是什东西,你要干什?”李旦心内烦躁憋闷,忍不住道:“你没听见话?”他向来和悦,莫说对妻儿,便是对宫女宦官都不曾说过重话,这样语气已是少有,刘后不由呆住。
李成器又羞又愧,今日这事全是他惹,还要连累父亲为难,母亲担忧,他也怕自己受罚时母亲看着伤心,慢慢抽出被母亲攥着手,努力拼凑起点笑容,安慰母亲道:“没事……爹教导几句,会儿就出来,真没事。”
李旦听不下去,心中叹息声,率先进屋,韦团儿年少娇艳脸上向刘后牵动个笑容,也施施然跟着进去。
李成器进得屋来,转身将门带上,想下,又将机榫也插好,转过头来望着父亲。到此刻,他终究不能向自己盼望地那样坦然,眼中露出丝怯意,又快速地低下头去。
李旦被他眼神扎得心内酸,环顾室内,推下李成器道:“跪到榻上去,伏在案上。”
李成器又抬头望父亲眼,父亲这推,看似是催促,但其中安慰与鼓励只有他懂得,他心中暖,胆子稍稍壮点。先走到榻边,将桌案上金鸭香薰,笔墨文具都移下来,这才除靴子跪到榻上,双手撑着桌案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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