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旦做二十余年皇子,又做几年皇帝,从来没有亲手打过人,现在机械地挥着板子,却不知他站在儿子左侧打去,那板子着力头大多落在儿子右臀上。李成器趴在那里,右边疼得阵阵剜肉般,几乎克制不住想要翻身躲避。在每板落下时,都情不自禁涌起个念头:下板,就开口求爹爹吧,求他别打,或者求他换个地方打。可每次疼痛落下,他终究不敢说话,只能再度奋力咬住。
二十余下戒尺打过,李成器臀上红痕早片叠着片,吃打最多右边臀丘渐渐透出紫红。他痛得浑身都哆嗦不住,疼痛如同会咬人小虫子般,从肌肤表面钻到肉里,又钻到四肢百骸,咬得他浑身骨头都痛。李旦到此时才醒悟,自己打得不均匀,忙又在他左臀上落几板。李成器本就哭得久呼吸难畅,又咬牙咬得太阳穴突突乱跳,胸口憋闷难熬,这几下板子打在处,又比方才更难熬些,再也忍耐不住,“啊”得痛呼起来。
他喊这声,心中只是发急,又愧又痛抬头去望父亲,正对上李旦痛惜与无力混杂在处目光。李旦望着儿子因忍痛挣得通红脸儿,脸上横道竖道汗水泪水,通红发紫屁股,右臂上积攒半晌酸麻刹那间如泉涌上来。他垂下手臂,回头向韦团儿道:“已重重罚过凤奴,夫人如此向太后复命可好?”
韦团儿有下没下地挥动着纨扇取凉,噗得笑道:“宅家,这才几下啊?您没见过宅家责罚废太子那几个儿子?奴奴倒是想替您圆谎,您也得别让奴奴太为难才好。”
李旦微锁眉峰,忍不住又回头看看李成器,见他中衣全被汗湿透,柔软丝绸贴在身上,勾勒得肌肤骨骼便如赤裸般,连背上撑起瘦瘦肩胛骨都看得真切分明。这结结实实三十下板子打过,儿子臀上早已是片红肿,肌肤下隐隐泛起紫色,便如半熟嘉庆子(1)般,光看伤痕就知他该何等疼痛,他右臂酸得很,连这样拎着戒尺力气都快没有。
李成器在他们说话功夫,总算能松口气,整个儿瘫在桌上,方才直紧绷着身子,浑身骨头都缩到处,现在再展开,筋骨都似要断裂般。他屁股上疼得乱跳,极想伸手抚摸下,手在桌沿上抓片刻,终于忍住,朦胧着泪眼伸手抓住父亲垂下袖子,喘息着道:“爹爹,你接着打吧,受得。”
李旦低头望着儿子那只手,虽还是少年人未长成型,那只手已经生得纤直白净,五根指头如同剥皮水葱样。他想,如果自己不是大帝与神皇儿子,凤奴这只手,就可以用来弹琴写字,自己也可以带着他走出神都,去看看王勃曾向他描述大海。
李旦默默将李成器手从自己袖子上拨下去,走进步,只手按在李成器背脊上,抬起酸痛右臂将那戒尺尽力再抽下去。李成器紧绷身子旦松懈,从脖子到手指、脚趾都是酸酸,再也聚积不起力气来忍受。他又不敢叫喊,便缩回左臂来咬住,泪水再度夺眶而出。
没承想李旦这次下手又狠又块,戒尺起落都只打在臀峰处,李成器挨两下,就疼得气也上不来,浑身筛糠般乱抖。打过六七下,他心中又惊又痛,不解为何父亲这次下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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