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为谨慎。她深知自己美丽丝毫不比太平公主卑贱,薛绍象征平等清雅,让她想起多年前在掖廷午后,缕金色阳光透进满是灰尘屋子,温暖得让人落泪。
然而薛绍辜负她,她至今不能明白,仅仅因为太平公主给薛绍生儿子,就让薛绍下决心斩断与她情缘。个纯朴之人欺骗,比十个狡诈之徒欺骗更致命,因为他本意中无丝毫欺骗,才让她放下防范,完全交付,真诚到连自己都不能相信地步。他就在她真切中退步抽身,如同场歌舞,舞者还在纵情地跳,歌者却忽然停声音,让她不知所措地站在荒凉舞台上。
薛绍在她抚摸下睁开眼,有些难以置信:“婉儿?”上官婉儿轻笑道:“你以为是谁?太平?”薛绍咬着牙支撑起身子,上官婉儿扶住他,柔声道:“你躺着就好。”薛绍问:“太平现在怎样?”上官婉儿道:“她带着你儿子去连昌宫避暑,放心,她身边有神皇派太医,应该不会有事。”薛绍松弛又疲惫地点点头:“这就好。”上官婉儿笑道:“你当真点儿也不为自己着急?你两位兄长与他们子女,上月已经赐死。”
薛绍没有料到如此酷忍话被她毫无预兆地、用如此温婉语气说出,他呆阵,如石雕般僵滞片刻。他神情宛如有把带锯齿刀,戳进胸膛又慢慢抽出,忽然他嘴角溢出几滴鲜血,他咬住嘴唇用袖子拭去。
薛绍复又虚弱地躺下,低声道:“太后,要怎样处置孩子们?”上官婉儿取出帕子,轻柔地为他拭去脸上虚汗,道:“太后毕竟还是心疼太平——只是,太后赐你杖责百。”
薛绍缓缓睁眼,嘴角竟有丝淡笑:“就是今日?”他伸手在身边摸索着,上官婉儿问道:“你寻什?”薛绍终于摸出样物事,递给她道:“帮把这个带给花奴,五日后就是他生日,他每年都向讨礼物。”
上官婉儿借着幽光,看清那是只草编蚂蚱,也看清薛绍手指关节上布满青紫肿痕,有几处被拶子磨破,伤口还在溃烂。他用这双手,用狱中稻草,编出只小小蚂蚱来。
她怔怔望着那只手上擎草蚂蚱,她不是吃惊那伤痕,在推事院中这已是最客气对待,跟火盆中那个脑箍相比,皮鞭和拶子在来俊臣看来,只算是搔搔痒。她只觉在看到那只草蚂蚱时候,心中仅存线希望,被毫不留情掐死。她从未失败地如此痛楚,这痛楚足以趋势她杀人。“薛绍逆着光线,看不清上官婉儿脸上绝望神情,他沉浸在自己遗憾之中:“草不好,手也不大灵便,编得太粗糙,不知道花奴会不会生气。”上官婉儿木然地接过,木然道:“带给他。”
来俊臣绯袍再次出现在门外,狱吏打开门。薛绍已从方才虚弱中积攒些力气,坐起身倚着墙壁,淡淡道:“就在此处打吧,你刑房太污秽。”来俊臣望着上官婉儿背影,等待这女人暗示,上官婉儿凝望着薛绍脸,现在她还有机会,但她对现实看得明白,薛绍是不违背自己内心人,没就是没,勉强要回来亦非她所愿。她终于落定决心,三郎,她在心里轻轻叫道。
她站起身,从容退出牢房,来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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