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器忙笑笑：“没事。”
施淳给守塔僧人
些钱，让他们代为看守马匹，便陪同两位小主人爬上高塔。那塔高五十丈，三人皆爬得气息粗重，倒是虎头腿脚轻捷，几步蹿上层，就静静蹲在上头，等候主人。待三人好容易爬到塔顶，已是出
身大汗。李成器拖着酸痛双腿，缓缓向塔边踱去，股强劲
冷风迎面撞得他个趔趄，他深深吸口气，让这冰冷如刀般冷气灌入肺腑，冷却他紊乱心跳。
他攀住冰冷古旧砖石，向外望去，骤然间凭空视野让他阵眩晕。施淳忙上前道：“这里风大，大王当心。”李成器摇摇头，默然地向远处眺望：结冰覆雪洛水宛若条玉带，自西向东横穿整个神都，河两岸神都东西二市坊，方才还迷宫样让他深陷其中，现在已成散落在银河上点点繁星。他终于挣脱红尘紫陌束缚，临近这巍巍苍天，没有什
可以再压制他，这便是父亲所唱，假余翼鸿高飞翔。
他可望见勋贵府邸中玉树银台，可望见被城墙划分成格子市坊中，人影如蝼蚁般蠕动。他再努力向西北处望去，天空如同氤氲开来淡淡墨色，层层山脉在蔼蔼彤云中连绵起伏。
薛崇简静望着李成器，回旋地寒风将将他幞头展角、袍角打得啪啪作响，被澹澹天幕做背景，越发显得挺拔秀整，玉树临风。他贯温柔若明星眸子里，浮上层隐隐他无法索解苍茫，他突然觉得表哥已经快要长成大人。
薛崇简轻声道：“表哥，你在看什？”李成器牵过薛崇简手，指着西北方向道：“那里是长安，是昭陵、乾陵所在。”他停片刻，又道：“
李氏历代先祖，们阿翁，就葬在那里。那才是们故乡。”薛崇简大眼睛眨眨，道：“长安离神都很远吗？”李成器淡笑道：“不远，只有八百里……不，也很远，举目见日，不见长安。”
薛崇简道：“没关系，们会骑马，你要是想去长安，就陪你。”李成器回首望着薛崇简笃定小脸，笑得笑，握住他手紧紧道：“好，将来等们长大，就到长安去。”薛崇简用力点下头：“言为定。”
虎头静静地蹲在个窗口，也在向远方眺望，施淳顺着它目光望去，是片被雪覆盖幽深丛林。他心底竟升起股怅惘，也许对故乡之思，便如流淌在血脉中病般，无论贤愚贵贱，无论人畜长幼，就这世世代代地传下去。
李成器等人宫建府，遇到朔望朝会、至尊万寿，还要进宫参拜。圣神皇帝虽然用周历，改十月为正月，元旦这日仍然举行大朝。李成器兄弟接到旨意，大朝之后至尊于上阳宫摆家宴，命他们也参加，想到可以见到爹娘，都甚为欢喜，连最小隆业也不顾天气寒冷早早起来，穿身红袍子，蹬蹬蹬跑到李成器房中，进门就喊：“大哥，你看胖没有？”
李成器已穿戴好朝服，戴好远游冠，他已降为郡王，比之原来太子冠服，不过是冠上少二梁，腰间玉鱼符换做金鱼符而已。他看弟弟也不戴帽子，露出光溜溜未蓄头发小脑袋，像个小佛子般，笑着摸摸他光头，道：“你帽子呢？受凉不是玩。谁说你胖？”李隆业有些失望地道：“没有胖啊？阿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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