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道:“让来,正是李相。至于李相如何得知,却不敢探问。”薛崇简咬牙道:“你是说?武承嗣和武三思害二位舅母?”绥子道:“事因位叫韦团儿宫女而起,韦团儿向陛下告发,二位娘子用厌圣之术诅咒陛下,陛下命人搜查皇嗣殿下居处,果然从院中挖出几个木人。”
李成器听到韦团儿这名字,两下里对,已是吓得心神欲碎,喃喃道:“娘不会,娘不会……这定是韦团儿陷害,要面见至尊!”绥子按住李成器道:“殿下,你见至尊有何用处?韦团儿个小小婢女,如无人指使,又如何敢构陷皇嗣妃?这等拙劣手段,至尊又岂能不知?”薛崇简怒道:“那也不能不救她们!”绥子摇头道:“有比二位娘子生死更紧要事,自初二之后,连皇嗣殿下也不曾露面,东宫被至尊派去人严密监视,李相与几位朝臣甚是担忧……”李成器浑身阵阵发冷,恐惧如黑夜中冰冷湖水,波波要吞噬他。他颤声道:“……得进宫去。”
绥子道:“李相也知殿下悬心双亲,已经与白涧府果毅将军薛大信、监门卫大将军范云仙联络,让他们护送殿下入东宫面见皇嗣。”薛崇简急道:“表哥,这时候你不能进宫。这分明是他们要探问舅舅安危,却拉你当挡箭牌!”
李成器何尝不明白李昭德用意?数年来皇帝幽禁父亲,严禁大臣探视。现在武家兄弟构陷母亲,父亲生死不明,李昭德等心系李唐大臣们自然要想法子与父亲见面,却又畏惧皇帝,若以他为首,旦泄露被女皇逮问,也不过是他思念父母违旨进宫,罪名却要轻得多。
不管是什罪,鞭笞也罢,腰斩也罢,李昭德等人不进宫,他也需进宫。罗网张于前,他却无可拒绝,那份血脉连心,是他百死难报恩情,即便是死,他也须探知父母安危。他终于明白孟子说,虽千万人吾往矣,不仅仅是勇气,天地并不是每次都会给人留下退路。
他漫然地抬起眼睛,想要看看,那支悬于他头顶利剑究竟是什模样,却看见亭角铁马,被北风吹,玎玲、玎玲地摇曳。他想起来,在父亲退位之后,爹爹牵着他手回到家中,母亲倚门而望,她臂间帔帛下缀着小小金铃,也是响得如此清泠欢悦。那便是他盼望全部,每晚灯光之下,能与父母兄弟共进饮食。他不要这郡王尊贵爵位,不要每年五百户封邑,也不要太宗嫡孙尊严,他只要家平安,若连活着都不能保证,谁还敢奢望其他。
可是他多年来担忧,他不愿放在自己身上想象种种,如此迅捷就变为现实。他总是奢望,祖母会对父亲多丝怜惜,而不忍行摘绝抱蔓之事,让他们家能在刀剑下苟且偷生。他还是太傻,祖母立武氏周朝,她与她侄儿们,又怎能容得下做过李唐皇帝父亲?
他支撑着站起来,想说话,可他身子是软,依在薛崇简身上才不曾晕过去,胸口也似被什堵地要裂开。他情急下忽然狠狠握住薛崇简遗留在桌上短刀刃口,温热血立刻涌上如霜雪般刀刃,这刀是精钢所炼,经焚烧捶楚才能如此锐利。可是那颗柔软人心,竟比它还要坚硬?连亲生骨肉也能生生割裂?
薛崇简低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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