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总有条缝儿,平静又绵长寂寞沙漏样点点漏下去。如同总是击打身体个地方,即使力气不大,却依然能疼得抓狂。
武攸暨等刻,又催促道:“公主,怎回话?”太平手指死死搅着衣带,她低头看见自己挣雪白手指,这世上许多罗网是她挣不开,她能忍受许多事,但这次,却绝不许母亲再将她整颗心都摘去。她缓口气,道:“马上就来。”她回头见那几个家奴也停板子,呆站着等自己吩咐,薛崇简满身汗水趴在木床上,正在倒气,冷冷道:“你们磨蹭什!”
那些家奴忙又再举板打落,薛崇简正喘息当口又被板子狠狠击,痛得眼前黑,几乎怀疑母亲真是要打死自己,又是委屈又是害怕,觉得自己纵然犯天大罪过,母亲也不该如此狠心,不由哭嚷起来:“阿母!阿母,错,别打!真受不!大哥,你快救救!”那两个掌板得看着肿痕已渐渐发紫,心知差不多,下板打落时板头用力往皮肉上压,再顺势拖——登时将那高肿薄薄肌肤带破。薛崇简惨叫声,浑身抖得如筛糠般,他半声痛叫还在嗓子里,另边又着下,登时眼前金星乱冒,颗心都堵在嗓子眼,除惨叫,已说不出别话来。
那两人在他皮破血流屁股上打几板,将另处伤势较重地方带破,才终于长出口气,站定道:“公主。”就方才那几板子,薛崇简只如在生死边缘上走几个来回般,瘫下来只是哽咽喘气。太平默默望望儿子鲜血长流伤处,心中阵揪痛,淡淡吩咐道:“去拿件暖和氅衣裹他,预备车马进宫。”
薛崇简伏在母亲油壁车中,路只是呻吟哼痛,祈望母亲能跟自己说句话。他偷眼几次,见母亲都是倚着窗栏,右手支着额头,两弯柳叶眉微微蹙起,似是全然对他不管不顾。他又是委屈又是害怕,终于忍不住,轻轻勾太平垂在身侧左手,低声唤道:“阿母,疼。”
车身颠簸下,太平臂上金钏相互撞击,叮咚阵响。太平回过神来,望着薛崇简道:“你还是不肯说出凤奴在哪里?”薛崇简急道:“说出来,阿婆还是会将他交给来俊臣,那非要他命不可!阿母,你救救表哥吧!这世上只有你能救他!”太平这次却没有生气,她幽幽叹口气,道:“你别出声,要想些事情。”又恢复方才姿势,她容貌本与女皇相类,冥思中自有股让人敬畏威严。薛崇简拿不定母亲在想什,却也只得忍着屁股上波波剧痛,咬牙默默趴着。
皇帝冬日都住在上阳宫嘉豫殿,如今朝廷还在放元宵休沐假,并不早朝,太平车停在嘉豫殿外,便见上官婉儿着宫装迎出来。太平下车时薛崇简也挣扎着要起来,太平却轻轻按着他,向内侍道:“拿张藤床来抬他。”上官婉儿目光少露诧异,道:“怎?”太平微微笑道:“他被打得走不动。”
上官婉儿暗赞太平手段极快,羽林刚见薛崇简进太平公主府,就来飞骑禀报皇帝,这短短顿饭功夫,太平就已经做足责罚儿子场面。她低声道:“来俊臣进宫。”太平知道时间紧迫,只能拣要紧地说,路慢慢随她向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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