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多好。”
他说出这句话,毕竟有些忐忑,拿眼偷觑李成器脸,偏生李成器垂着头,月色只微微照亮他半边脸颊。忽然他手上热,是李成器被手炉煨得暖软手伸过来,握住他手。李成器微笑道:“你知道,表哥此生最好之时,便是此刻与花奴在廊下望月。”薛崇简只觉那温暖从手上直传向心间,欢喜太甚下竟不知该说些什,有些讷讷道:“真?”李成器沉吟道:“嗯,不对,这必然不是最好。”薛崇简道:“那最好是什?”
李成器望着他正色道:“有条炙羊腿,壶酒,与花奴在廊下望月。”薛崇简撑不住,抱着李成器手臂笑个不住。李成器亦笑起来,他知道自己丧中这样欢愉是不对,可是他没有机会。他们能共同怡悦只剩今宵这晚,他宁可让花奴多些欢乐,让花奴明日知道实情,能少分怨恨。他异常感谢这月白风清春夜,黑暗暂时包裹光天化日下所有悲哀,仅存片光明,照亮人间最美好胜景。这是欺骗亦是恩慈,让人有个瞬间个角落,得以躲藏喘息。
薛崇简本是有酒意,说笑会儿就双眼发酸言语不清,李成器扶他回屋休息,刚为他脱外衣盖上衾被,就听见他平稳均匀呼吸。李成器笑得笑,他起身重点炉安息香,将自己席子移到薛崇简旁边,偎着他躺下。他借着香炉镂空花盖中透出点点微光,极力凝视着薛崇简睡梦中容颜,昏暗中那修挺鼻梁与眉骨、俊秀脸颊如同玉雕样精致。他心中有不能置信惊喜,日日与花奴相对,竟没觉得,他忽然间就长成大人,倒像初次相见,怀着赞叹来看他如圭如璧面容。
李成器想,乐莫乐兮新相知,悲莫悲兮生别离。可是,新相知之喜,又怎能填补生离别之悲于万,人生便只能在思念和悲伤泥淖中越陷越深。
那天晚上薛崇简倒是睡得极是香甜,他梦见轮大大月亮挂在柳树上,近得触手可及。他对那月亮笑起来,那月亮竟也变成张带着腼腆笑脸。
第二日早,太平进宫向薛崇简道:“你上次要汗血马,娘给你寻来,这里不能进马,已经让人拉到马场去。”薛崇简欢呼声,拉李成器道:“表哥快跟去看看。”李成器虽已做好准备,却不料竟是如此迫在眉睫,时身子微微发颤,道:“……不去……”
薛崇简诧异道:“表哥,你怎?”李成器深吸口气,稳住心神,道:“腿有些疼,就不去。”薛崇简立时担忧起来:“可是昨天受凉?叫太医来吧,也不去。”李成器道:“不要紧,想是昨日坐久,拿熏笼暖会儿就好。你去玩吧。”太平也道:“你去吧,娘在这里陪凤奴说话。”薛崇简笑道:“那试试它就回来。”
李成器望着薛崇简掀起帘子,颗心几乎要跳出来,他捏着拳,身体每个骨节都因为强行压制在格格作痛,脱口唤道:“花奴!”薛崇简回头道:“怎?”在他转身那瞬,李成器觉得自己心忽然空,十数载光阴在其中寂静无声地倾泻而下,他反倒平静下来,微笑道:“生马不知性情,你多加小心。”
薛崇简所见,是他此生最爱两人都抱膝坐在席上,以娴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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