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满意地点头笑道:“响鼓不用重锤,你这副玲珑心肝,真该早栽培你。”她向内侍吩咐:“叫她画押。”旁边笔录个内侍上前,将两张白绢在韦团儿面前,韦团儿半晕厥中抬眼,只见那两张绢分别是两份口供,份直指武承嗣,份
,是奴。公主要处置你,只有惶恐待罪份儿,焉能有置喙之处?”
韦团儿此时才知,上官婉儿今日带她到太平公主府,竟是诱她入彀,又恨又怕,愤然道:“是赞德从宫里带出来,出事赞德如何向宅家交代!”上官婉儿淡笑道:“自然是公主让如何交代,就如何交代。”
这时几个身着皂色衣裳内侍提着个火盆进来,将门闭上,屋中本就煦暖,被火气蒸立时便显出燥热来。几个内侍上前将韦团儿拖开,将她右手紧紧按在地上,便有人用铁钳子夹出火盆中个烧得炽热铜狮子,向韦团儿走去。
韦团儿吓得魂飞魄散,疯似地挣扎哭号,薛崇简皱眉道:“阿母,这是……”太平轻笑着道:“她自恃青春美貌,却不知红颜变枯骨,也只是瞬息之间。你不是想替凤奴报仇,看好。”那内侍对韦团儿哭求无动于衷,将个散发着腾腾热浪铜狮子骤然按在她那只莹白手上。伴随着韦团儿声撕心裂肺惨叫,股焦臭气味登时蹿入诸人鼻中。
薛崇简从未见过母亲用这等狠辣手段,虽然深恨韦团儿,可是面对这等场景,仍是禁不住心中乱跳,转过脸去不愿再看。
韦团儿支撑不住,痉挛几下便晕厥过去,那些内侍立刻将桶冷水迎头泼下,韦团儿苏醒过来,望着自已焦黑右手,躺在地上痛苦呻吟,已无力挣扎。太平笑道:“你是聪明孩子,今日你不说,自然要杀你。你说,牵出上头更大人物来,才能将你遮蔽住。”韦团儿身子缩成团,抽搐阵,微微开口道:“那……请公主起誓……保性命……否则,……有死而已……公主,也将魏王拿来……烙上烙……”
太平倒也钦佩她到此等境地,还能稳住阵脚胁迫自己,怪不得武承嗣肯用她。太平笑着拿起只瓷盅在地上掷碎,道:“李令月对天起誓,若害你性命,有如此杯,皇天后土,伏惟照鉴。”上官婉儿扫她眼,却不曾吭声。
韦团儿喘息道:“奴婢……多谢公主,是魏王,将几个木人,交给奴婢,要奴婢埋在东宫……他说……事成后就收奴婢……做侧妃……奴婢只是奉命行事……”
太平微微笑道:“你可知魏王是宅家什人?宅家待魏王如亲子,你攀出他来,还指望能救你?”韦团儿时也迷茫,喃喃道:“请公主……明示……”太平笑道:“你仔细想想,要害皇嗣,究竟是什人?”韦团儿痛苦地摇头:“不知道……什也不知道……公主救……”她忽然明白太平意思,惊醒道:“是来俊臣!”
太平赞赏地点点头,向上官婉儿笑道:“不枉你们都重用她。”她又向韦团儿笑道:“来俊臣为何要害皇嗣?”韦团儿虽在极度痛苦之中,但她在皇帝身边侍奉得久,也有几分聪慧,急切中只想救命,便喊道:“来俊臣要谋反!他要先害皇嗣,再害公主与魏王梁王,剪除宅家心腹臂膀,好谋害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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