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哭道:“你都打,不许走!”李成器轻轻伸手,揩去他脸上道泪渍,苦笑道:“能走到哪里去?”薛崇简道:“那你也不许不理!”李成器手在薛崇简鬓边、眉际、颊下轻轻抚摸,分辨着灼热黏潮汗水泪水,薛崇简屁股仍是片刺痛,他心中痛楚却在李成器清凉指尖下渐渐平和。他知道这姿势是有些丢人,他更不愿思考这责打后触摸代表着什,又超越什。他只当这是小时候,切从他记忆起点开始,切都不曾改变。
李成器将薛崇简放平在榻上,为他擦些药,就听见外头张林催促声音:“薛小郎君,这都快到午饭时候!”薛崇简呵斥道:“滚远点!”李成器叹口气,道:“你还是早些去吧,别让姑姑担心。”薛崇简趴在榻上,闷声道:“翻不过去。”李成器道:“请他开门。”薛崇简转过脸去,道:“屁股疼,走不动。”李成器拿他无法,抱膝在他身旁默坐会儿,轻轻打开那把腰扇,却看见是自己不久前写字:“夫人之相与,俯仰世。或取诸怀抱,悟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这段话早已烂熟于胸,此时看来无比刺心,实在不忍再读下去,又将那扇子合起,伸手探入薄被中去,在薛崇简臀上缓缓按揉。
圣历元年三月二十八日,李旦以为与往日并无不同,二更后他宽衣躺下,豆卢氏将他白日外衣平整叠好,侧目望他眼,见李旦只是平躺着闭目,胸口衾被微微起伏,也不知是否睡去。片昏黄灯光映在他额头上,将鬓边丛白发映得甚是突兀。豆卢氏心中作酸,李旦今年不过三十八岁,但自三年前刘妃窦妃出事,他行止便如清心寡欲老僧般,夫妻二人每晚同床共枕,却是秋毫不犯。她知李旦内心是对两位故妻抱愧,并不敢有丝怨言,只今晚坐于灯下,抱着他衣裳,颗心慌得没有着落处。她站起来,在室内无声走两圈,见那影子也默默随着她旋转,凄然笑,还未防备,两行泪水就从颊边无声淌下。
忽然外间传来几声脚步,接着是急促砸门声,李旦悚然惊醒,却见豆卢氏挂着泪水站在自己床前,惊道:“你怎?”豆卢氏忙擦泪道:“无事。”值夜内侍匆匆进来道:“殿下娘子,上阳宫那边来人,说陛下急召殿下。”李旦也不知是刚从衾被中坐起来还是怎得,浑身激灵,就打个寒战,愣在床上。豆卢氏也是吓得手足发麻,道:“这个时候,陛下有什事?”那内侍道:“问,那人说不知。”
李旦揭开被子自己穿鞋下榻,道:“叫他略候,穿衣服就去。”豆卢氏把攥住他手,方才未干泪水又再淌下,道:“随殿下去。”李旦本以为此日会如何恐惧,现在事到临头,除些遗憾外,倒是平和宁静。他握握豆卢氏冰冷手,淡淡笑道:“娘叫是,你去做什?替梳梳头吧,总不能这蓬头垢面……”
豆卢氏几乎失声痛哭,李旦在她唇上轻轻按,转身自己坐到梳妆床前,豆卢氏强忍悲痛,上前将他头发梳做个平平整整髻子,又从盒子里拿出只平日不戴玉簪簪上,李旦在镜中看见,也只是笑不语。豆卢氏梳罢头,又从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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