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你大概会快活些,没想到,是这个样子……你这半生被连累,受苦太多,眼下这片刻平安已是难得,爹爹也不知能保你这平安多久……”他似被这念头堵得难受,唤口气,才接着道:“此生愿望,就是再也不要碰那个位子,看着你和成义、隆基、隆范、隆业过得快活些。声名与你,并无多大意思,你们想做什,就去做吧……来日大难,口燥舌干。今日相乐,皆当喜欢……你们不要虑及,只要你们能快活些就好……”
李旦边说,边将已经瘫软儿子扶上床去,他亲自起身去热水中摆手巾,先为他擦脸,又浸冷水拧干,敷在他额头上。他进进出出地忙碌,做着此生从没有做过,又是天下父母最平常事。他望向儿子目光温和宽容,与天下父母,乃至老马望着小马眼神都相同,那是无论儿子犯什过错,他在懂得前,就已经先原谅他。
薛崇简被母亲拘在家中五日,急得心中出火两眼望穿,终于寻得机会捆翻守卫,翻墙出去,先在个朋友家中藏半夜。清晨时,便让人去给武延基武崇训等人送信,约他们在建春门外相见。武崇训武延基带着人来到建春门外,薛崇简早已依着马背等候,武崇训稍稍愣:“怎就你个人?”薛崇简懒洋洋笑,走过来道:“只找你俩,又不是打狼,带那多人作甚?”
武崇训与薛崇简从小到大打得架扳指头也数不过来,倒也甚是爽快,跳下马来摘下幞头扔,将袍子撩起别在腰间,对武延基道:“来,二弟你做评判。”薛崇简目光平静冷淡,他抬手指着武崇训与武延基道:“你们两个,起来。”
家中跑薛崇简,太平最先想到便是派人到别墅中寻找。李成器杖伤已无妨碍,亲自起身听那人禀报,忍不住莞尔,他知道薛崇简去哪里,从小到大,他都在保护自己,不容自己受半点委屈。
李成器送走那人,便吩咐家奴预备热汤沐浴。因是冬日,奴婢们将水烧得偏热些,桶桶用干百合煎成香汤倾入池中,满室水雾缭绕不辨人面目。李成器在这隐蔽烟水中稍稍觉得安稳些,他遣退奴婢,自己脱下衣衫,将从医官那里要来些物事放在石盘中,步步走进汤池。
烫人热水浸到臀腿处,激得尚未痊可旧伤肿胀灼痛。他攀着池边石莲花,咬紧牙关忍受,渐渐,痛楚变得麻木些,转为通身片倦怠舒适酸软。李成器定定神,拿起那只小小竹筒,他手抖厉害,可是他心中却是片光风霁月平静。
薛崇简沙场归来,便直奔李成器院中,阿萝正在外间做针线,抬头看薛崇简,数处衣裳都撕破,直比那日还要狼狈,不由惊讶笑道:“您这是翻墙翻出身幌子?”薛崇简笑着在她脸上扭把,道:“表哥呢?”阿萝道:“殿下在暖阁内歇息——哦,殿下说,你要来,进去见他就是。”
薛崇简听到这句话,心中十分欢喜,快步奔入暖阁,叫道:“表哥!你伤怎样?昨晚才逃出来,今早去替你教训那两个混账东西……”他闯进暖阁,股暖风带着微甜香气直扑而来,倒冲得他愣,他下意识地放慢脚步,室内片暖洋洋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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