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手背上跳出两条青筋来。他忽然手上起阵急痛,似乎是某个隐匿于皮肉下伤口骤然间崩裂,汩汩冒出血来。他想起来,他想起来北风其凉,想起来那个冬日,他也如三郎般狠狠握住把小刀。他用自己血肉去膏白刃,却依然救不回母亲。他想起来,花奴告诉他韦团儿陷害母亲与窦娘子原因,是背后有魏王梁王指使——
是来送个肉汤另外预告打凤奴但是没写完分割线
李成器下意识地握住右手,他目光从父亲那边收回,又渐渐转回皇帝所坐上席。见皇帝正微微含笑审视着他,皇帝笑,眼角皱纹便聚在处,眼神中不复往常望向自己冷光,倒是让李成器愣下。他记忆中,从未见过皇帝如此和颜悦色地对待自己,亦觉得奇怪,原来皇帝已经这样老。
惊风飘白日,光景西驰流,这年过得太容易,有花奴伴在身边,连冬夜夏日都变得让人欢喜,全然看不到刻刻光阴是如何随着铜漏淌入这似水流年中。宛如读首太好诗,气读过但觉唇齿生香,却茫然不能记起词句来。他心下弥漫开淡淡怅惘与追悔,他早该想到,人生忽如寄,行乐亦如是,他们这半年欢愉既是偷来,上天自有收回日。
李成器深深吸口气,他躬身叩首下去,道:“臣谢陛下恩典,只是臣德薄志轻,行止有亏,往往致陛下之怒。去岁陛下责备之语,每每中夜思之,未尝不汗流浃背。县主为陛下与梁王所钟爱,臣自惭鄙陋,若觍颜尚主,只怕会贻误县主终身,还望陛下收回成命。”他推辞德薄志轻,殿上众少年还以为不过是寻常恭谦之辞。待他说完叩下头去,那边郡主县主们席上,也不知是谁轻轻惊呼声,又忙用纨扇掩住,殿上时都静下来。
李显不料李成器竟会辞婚,先是吃惊,下意识望向母亲。皇帝面上不辨喜怒,手中酒盅缓缓地放下,那满是皱纹手放在莹润剔透白玉杯上,看去甚是扎眼。李显不知为何,心中却是酸,他明白母亲要调和李武两家苦心,便讪笑声劝李成器道:“凤奴,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你既能知错,又是自家儿郎,至尊哪里会再与你计较。”
武三思神色中掠过丝不悦,干笑声道:“凤奴,家阿兰你也是见过,莫非你觉得她姿容配不上你?还是嫌梁王府门第微寒,不足以高攀寿春郡王殿下?”
李成器并不抬头,众人也就无由看清他脸色,只听他又道:“梁王言重,成器无地自容。成器自幼失学,又兼远隔双亲,不孝之罪已无可赦。成器但有线自知之明,此生当意以奉养父亲为念,不敢再望婚姻。”他话说得如此决绝,众人都吃惊,忽然呼啦啦声响,李显循声望去,是那边个红裙少女起身时带翻席案,杯盏碎地。那少女提着裙子气冲冲跑出殿去,未曾用纨扇遮面,两瓣红唇微微嘟起,虽是满脸怒色,容貌却是极为美艳。
李旦听李成器说到“远隔双亲”时,心中只是重重痛,他最最担心事终究还是发生。他该想到,凤奴虽然性子柔弱,有些事却是不能忘怀,就好比他每日在母亲这里赔笑,回去之后,对着盏孤灯,思君如夜烛,煎泪几千行,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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