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内云:“天下者、神尧文武之天下也。陛下虽居正统,实因唐氏旧基。当今太子追回,年德俱盛,陛下贪其宝位而忘母子深思,将何圣颜以见唐家宗庙,将何诰命以谒大帝坟陵陛下何故日夜积忧,不知钟鸣漏尽!”
此疏上,太子与相王、太平公主皆惊恐待罪,张易之素来与苏恒安有隙,便怂恿皇帝收狱审问,皇帝倒出人意料地未曾加罪。于是相王与太平公主联名上表请皇帝封张氏兄弟为王,皇帝亦不从,不过倒是赐张昌宗为邺国公,算是对二张有所安慰。此后皇帝命为李成器等人扩建五王宅,又将终南山庄园赐给太平公主,李旦与太平对母亲用意心领神会,皆做出副求田问舍模样,日日忙碌于兴建府邸。
阿萝见薛崇简出来,笑着将托着笔砚漆盘交到他手中道:“既有郎君伺候殿下,奴婢就去偷懒。”薛崇简笑道:“都是你惯她,越发放肆。”阿萝窥破二人私情是去岁事情,李成器偶尔听她戏谑,仍是通红脸低下头去。薛崇简见李成器低头不语,看看那篓废纸道:“叫你上山,是想和你躲清静,却不料又惹你如此辛苦。”李成器涩然笑道:“心中清静,虽在庙堂而如山林,现在朝中瞬息万变,又如何静得下来。”薛崇简蹙眉道:“你若是担心舅舅,们今日下山看看,左右也就是两个时辰路程,省你两头操心。”李成器摇头道:“若是有事,爹爹姑妈定会派人通知们,这里——”他顿顿,低声道:“究竟是要好些。”
薛崇简默然,两人现在各自有妻室,人言可畏,回到城中连这等相伴时光都甚难得。他走上前,顺脚将那只纸篓踢翻,从后头拥住李成器道:“别管劳什子湿干,今日天气不错,陪打猎去。”
李成器薛崇简携手入内用早饭,连随从也未带,只用马驼薛崇简虎头进山游猎。终南山虽有各处王府庄园,但少人居住,山中猎物人来不惊,甚是好打,到午饭时候二人已是满载而归。刚到庄园门口,施淳匆匆迎出来,道:“殿下,郎君,相王府司马袁大人来,正在厅上用饭。”李成器微微怔,这袁恕己在相王府供职,素来为父亲敬重,若非朝中出大事,父亲断然不会派他上山传话。他连忙在庄门前下马,快步进去,见袁恕己侧身坐在榻上,正捧着碗汤饼狼吞虎咽,想是他清早上山,连早饭都未用,心中更加惊诧忧惧。
袁恕己见到李成器也顾不得礼数,站起身擦嘴巴道:“殿下与二郎快随回京,宫中出事。”李成器倒抽口冷气,四肢便有些发软,颤声道:“爹与姑母安好?”袁恕己摇头道:“是太子宫中事,今日早,陛下便下令拘捕邵王重润、永泰郡主、驸马都尉武延基。”
下山道路崎岖,纵然是三人心急如焚,也不能放马奔驰,袁恕己方能为李成器与薛崇简说明今日变故。昨晚张易之与张昌宗向皇帝哭诉,说太子长子李重润,与永泰郡主夫妻私下诽谤至尊,并议论张氏兄弟不当出入宫禁。勃然大怒皇帝当即派羽林,砸开邵王府与魏王府大门,将睡梦中李重润、武延基、李仙蕙带入宫中。或许是因为这些少年少女胆怯软弱,或许是李重润与武延基不忍让身怀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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