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易之张昌宗处死太子子女,这对笼中鸟儿终于被皇帝恩宠遮蔽心智,以为自己具备抗衡李武两家权势。李重润与武延基死后,二张又买通凤阁舍人张说,向皇帝诬指魏元忠与司礼丞高戬私议“陛下老矣,不若挟太子为久长。”举朝皆知司礼丞高戬是太平公主宠爱面首,而魏元忠因为斥责过张昌宗弟弟张昌仪,最为二张忌惮。
二张意图箭双雕举动终于点燃朝臣怒火。皇帝召集太子、相王与诸大臣廷审,张说上殿途中,被凤阁舍人宋璟堵住去路,喝道:“名义至重,鬼神难欺,不可党邪陷正以求苟免。”殿中侍御史济源张廷珪也皆道:“朝闻道,夕死可矣!”左史刘知几道:“无污青史,为子孙累!”张说被同僚们番威吓,毕竟不敢为官位做名教罪人,在面对皇帝时忽然倒戈,恼怒之极皇帝斥责张说为反复小人,却也只能将魏元忠贬为端州高要尉事。
几个回合交手下来,二张虽占上风,却也看清楚太子相王与太平公主在朝臣中声望,他们数年经营皆在洛阳,在长安无多少可以援手之人,于是复又怂恿皇帝返驾神都。长安三年冬,许是皇帝也察觉出自己龙体日坏,终于下诏返回神都洛阳,昔日高宗在临去前还念念不忘“天地神祇若延吾两月之命,得还长安,死亦无恨”。而对如今皇帝来说,她光辉与生命皆留于洛阳,她不愿死于李唐土地上。
返回神都皇帝养病于洛阳宫集仙殿,连朔望大朝也难以亲自主持,所有政务尽畀予二张,上官婉儿偶有进谏,被皇帝以忤旨之罪下狱,命黥其面。面对上官婉儿哀婉哭泣,即便是行刑之人也动恻隐,他冒着性命危险,依照婉儿请求,在她光洁额头上刺下朵梅花。
薛崇简因为母亲受二张猜疑缘故,索性连羽林军也不去,只是日日与帮勋贵子弟饮酒游猎为乐。今日他和李成器只带五六名侍从,经过天射猎,辆马拉平板车上已堆满猎得死兽。这些满载而归少年们,面上却并无往日轻薄放浪,张张脸上都显出肃穆来。
在他们面前,只猞猁以警觉步子,悄无声息地踏着满地青草落叶,它不住地嗅嗅地上,又延颈向丛林中眺望。薛崇简和李成器并不催促,只是勒着马缰,慢慢跟随着虎头行走。不断有散游梅花鹿、狐狸、野兔、彩雉,狍子从身旁快速地奔过,非但薛崇简与李成器不曾举起弓箭来射猎,连虎头也极为反常地不屑顾。
忽然虎头停住脚步,侧着耳朵倾听,薛崇简和李成器也忙收住缰绳,向后打个手势,示意侍从们不可出声。虎头向着颗枝叶繁茂大树嗷嗷叫两声,几人只觉眼前黄影闪,只大山猫从树上跃下,狠狠地向他们龇出锋锐门牙来,马匹被这凶恶野兽惊着,不安地喷出气来,连退几步。薛崇简却露出笑容,唤声:“虎头!”小虎头闻声回过头来与他相望,那只大猞猁却是动不动凝视着薛崇简,微微眯起眼睛里,眸子不时变成秋水般幽深蓝色。
薛崇简跳下马来,李成器担心道:“小心。”薛崇简笑道:“不妨,它认得。”他笑着从腰间私囊里摸出块肉铺,缓缓伸出手去,又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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