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正要入内,李隆基从他手中接过,笑着进去,见个眉目清朗青年*员正坐于末座上奋笔疾书,料来便是苏颋。李隆基走上前,亲自蹲下身子,在他身旁茶杯中注水。苏颋并未抬头,随口道:“多谢。”取过便饮,旁人却抬头惊道:“太子殿下。”
苏颋猛侧首,正望见当朝太子蹲在他身旁,含笑望着自己,吃惊,忙放下茶盏,躬身拜倒道:“殿下千岁!臣冒犯殿下,请殿下治罪!”李隆基笑着扶起苏颋道:“大人为社稷辛劳,不过借盏水代陛下聊致谢意,尚惭过于微薄,大人不必惊惧。”他见诸人案头都堆积着许多卷轴,随意拿起几封看看,问道:“这都是苏大人口授?”
中书令李峤是待罪留用,此时多少有些窘迫,讪笑道:“舍人思若涌泉,近日陛下方登基,除旧布新,每日要发出数百封诏令,多由小苏舍人口授,书吏笔录。”
李隆基激赏目光瞟下苏颋,笑道:“古称日千里,小苏舍人是矣。在潜邸时,就仰慕舍人诗篇,犹记得有桃花行:桃花灼灼有光辉,无数成蹊点更飞。为见芳林含笑待,遂同温树不言归。恭谦温厚,有古大臣风。”苏颋不料自己少年时诗作,太子竟然能随口诵来,惊诧之下也颇为感戴,面上微红道:“殿下谬赞,于李大人之前,臣何敢言诗。”李隆基笑道:“李大人与苏味道文擅当今,李大人,你要小心,将来夺你们称号,必是此人!”李峤语气中颇有感慨道:“舍人年少才俊,臣等不能及。”
李隆基正要说话,忽然高力士匆匆进来,低声禀道:“殿下,宋王来东宫。”李隆基笑得笑:“不能与苏舍人深聊。过几日舍人若有闲暇,不妨来东宫少坐,们以文会友,再亲手为大人烹盏茶。”众人忙躬身相送。
李隆基回到东宫,见李成器站在东宫阶下片白花花日头里,早已汗透重衣,不由吃惊,忙上前挽着李成器就向内走,又骂高力士:“外头那些守卫都是死人,就让大哥在大日头里站着!全都给杖毙!你自己也领二十杖。”李成器忙道:“不干他们事,他们皆请入内等候。”李隆基诧异道:“那大哥怎不进来。”李成器淡笑道:“你没有归来,自然不能擅自入内。”李隆基看定李成器道:“大哥说这话,便是骂三郎。”李成器忙笑道:“你不要多心,如今你眷属刚入住东宫,贸然进来,多有不便。也只站片刻,并未觉得有什难捱。”
李隆基请李成器坐,亲自去摆手巾,递给李成器擦面,又为他斟盏绿豆羹,笑道:“们又不是没上大哥门上去过,这会儿瞎计较什。”李成器擦擦脸,又饮下盏羹汤,才觉稍稍透过气来,道:“今日来,原是有事求你。”李隆基笑道:“大哥句比句客气,是要跪下听?”李成器也不知为何,不过短短几日光景,再对着这个弟弟时,凭空便觉得拘谨起来,他笑道:“这件事原是大哥理亏。想求你,饶过宋之问。”
李隆基面上笑容微微沉,语气倒甚是温和:“大哥与他有交情?”李成器道:“交情谈不上,只是平日里仰慕他才学,向他请教过几次。你判他流放岭南,那里是瘴疠之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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