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将写好碑文交于合宫令[1],命他召石工镂刻。那县令也不敢怠慢,两日便禀告宋王碑文已刻毕,并将拓下文本送于宋王过目。
李成器望着那拓本凝眉不语,合宫令在旁看得忐忑,低声问:“可是那些匠人技艺不精,未曾刻出殿下翰墨神采?”李成器摇摇头,指着最后署名道:“记得交给贵县原稿,不是这样写。”那合宫令见问此事,忙笑道:“禀殿下,是立节王后来找到臣,说肃明皇后秩在昭成皇后之前,且这碑文为宋王殿下撰写,因此文下署名应当将殿下置首。”李成器听又惊又惧,转脸向薛崇简道:“这话是你说?”薛崇简道:“是啊,仪坤庙本来就是为舅母立家庙,自然是依你们兄弟排行署名。你去问问朝中大臣,哪家碑文不是这样。”
薛崇简提“兄弟排行”,李成器立时便想起那句“太子非长不当立”来,几日来这句话哽在他心头,令他烦躁不堪。此时薛崇简当着东都诸多官吏面贬低太子生母,又将自己名字置于太子之上,恰似是做那句话注脚。他脸色霎时惨白,重重拍桌案,喝道:“放肆!”在场官吏与这位少年亲王相处数日,皆知他温良恭俭,对待个微末小吏,都不曾颐指气使,此时见他骤然作色,众人都吓跳,面面相觑下才回过神,纷纷跪倒,口称:“臣死罪,殿下息怒!”
只有薛崇简还站在旁,他愣愣,低声唤道:“表哥。”
李成器见他在人前也是这样副全无避讳模样,心中又急又痛,咬咬牙才能将那句话换做冰冷语气说出:“叫殿下!”
屋内分明无风,薛崇简却莫名觉得身上阵发冷,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望着李成器毫无血色脸。自那日高台招魂,李成器哭得昏晕过去后,这数日来,他直精神郁郁少进饮食,白日里监督修建山陵等事,晚间还要亲笔抄写《地藏本愿经》,两月间熬下来,身子精神都憔悴许多。眼下他苍白面容再配上这样冷峭神情语气,更是与往日表哥判若两人。奇怪是薛崇简竟觉不出愤懑,只是心中难以按捺地浮起浪又浪失望,那失望中还又纠缠对这个人怜惜。他还记得太医交待,李成器脾胃数次受损,不可荒废饮食,不可动怒。他不是不知道李成器谨慎与畏惧,只是他无法在李成器畏惧东西面前同样低头。
薛崇简默然刻,忽然淡淡笑道:“殿下,要也跪下听训?”
李成器深深吸口气,那数张拓纸已被他攥成团,如刀锋般割得掌心阵阵刺痛。他避过薛崇简目光,向那合宫县令正色道:“孤文稿是上呈陛下御览过,未经允许,你敢擅自更改?立节王年少无礼,贵县却是进士出身,不会不知君臣尊卑礼仪,太子是君,是臣,岂有臣子凌驾储君之上者?难道中书省舍人,代陛下写诏令,便可署上自己名字?两宫皇后并尊,乃陛下圣旨,何来秩在先后之说?”
那合宫县令被李成器连几问说得浑身战栗,他知道薛崇简身份尊贵,也不敢过分将罪责推脱到薛崇简身上,只得叩头如捣蒜,哀声恳求道:“臣失言,望殿下饶恕!”
李成器抬手止住那合宫县令,向宋王府长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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