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太医上好药,薛崇简身衣裳又被汗浸透,皇帝爱怜地替他揩去面上汗珠,道:“已重重责打五郎,待他能起身,就来跟你赔罪。”薛崇简淡淡道:“陛下如此说,折杀臣。”
皇帝从未听过薛崇简这副口吻说话,时有些发愣,他无奈地回头望李成器眼,示意他上前劝说。李成器满面惭愧,含泪低声道:“花奴,昨日是表哥错怪你。你先把身子养好,表哥任你责罚。”薛崇简听到他祈求之语,不知为何心中失望更甚,他虽是回答李成器,目光却仍只对着皇帝,低声道:“只要殿下们手足和睦,臣微末之躯,挨几下板子,又算得什。”
皇帝猜度,最令薛崇简怨愤应当还是昨日李成器责打他,便讪笑声,打趣道:“凤奴昨日半夜知晓实情,为找你把半个长安城坊门都砸开,今早还有御史弹劾他呢。你若不肯饶他,舅舅便将他送到宗正寺去杖顿,替你出气。”
薛崇简心中苦笑下,他上药后趴这阵,觉得臀上刀割般痛楚略有缓解,努力挣出些力气来,强撑着要下床,皇帝忙按住他道:“你要什,跟舅舅说就是。”薛崇简却是不理皇帝扶着自己那双手,顺着床沿溜下来,跪在皇帝足边,叩首道:“臣自幼骄纵无礼,昨日受些须惩戒,实不抵往日罪责于万。臣恳请陛下,将臣郡王封爵与千牛卫将军之职并削去,赐臣去蒲州服侍母亲。”
皇帝素日和薛崇简随意惯,除每日上朝他随众拜,自己从未让他跪着说过话。此时他身素服跪在自己身旁,口气便与那些朝臣们样恭谦卑微,恍惚中又是惊心又是怜惜,弯腰拉起薛崇简只手,温言道:“你先上床来,咱们慢慢商议。”薛崇简却不动,又叩首道:“臣恳请陛下恩准。”
李旦无奈,只得叹口气道:“花奴,你定然不肯原谅舅舅和你表哥?”薛崇简伏在地上道:“陛下如此说,臣死无葬身之地。臣只是思念母亲,且自惭德行有亏,不堪胜任要职,只求以闲散之身,尽人子点本分。”李旦抚着他头道:“你母亲临走之前,嘱托看护你。你如果到蒲州去,会令舅舅无颜见你母亲。舅舅为自己,也为凤奴、三郎、五郎,向你讨个情,好?”薛崇简眼眶酸,道:“陛下误会,臣绝不会对母亲提起此事。”
李旦被薛崇简油盐不进几句话顶得甚是为难,他尴尬地看看李成器,却见李成器立于旁,副泫然欲泣模样,也甚为这对儿郎头痛。他叹道:“你母亲走时,就向她许诺,三月内必然招她回来。待你养好伤,跑到蒲州去,她又该回长安,何苦如此折腾。”薛崇简沉吟刻道:“那也请陛下将臣爵位官职削去。”李旦微微笑道:“舅舅知道你不在乎这些,无论是否革除王爵,你先上床来,舅舅和你说话也方便。”
薛崇简不好再执拗,被皇帝和李成器扶起,重又回到床上,却不料皇帝对李成器笑道:“朕实实是没法,你也算得个罪魁,便命你在此处照料花奴,将功折罪。”他说罢站起身来,也不叫李成器陪同,自顾自地开门去。
薛崇简和李成器都未想到,皇帝撂下这句话,便忽然抬脚走。屋内骤然便只剩下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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