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他涩然笑,强用双臂撑着,转身跪在床下。薛崇简叹口气道:“殿下要也下来跪着?”李成器握住薛崇简手,暗室中薛崇简不甚看得清他面容,只觉那双眼睛中蕴着满满两洼柔光,便如在夜中幽幽点两盏烛般。
李成器道:“有件事,早就该请你做。”他从枕畔摸出件物事,放入薛崇简手中,薛崇简手中凉,凝目去看,才分辨出果然是那段紫檀戒尺。他睁大眼睛,努力,却又不能置信地望着对面人。他看见李成器艰难地支撑站起身,他颤抖手缓缓挪到腰间,修长手指在玉带机隼上按,啪得声,轻轻声响,让薛崇简打个寒颤。瞬间他似是被刺痛,目光渐渐发冷,他看着这个人表演,如同看台明知会唱错词戏,等着最后刻,优伶独自站在台上出丑。他怎能够这样,以为这拙劣表演,便可以抵消昨日他那点头,给自己带来绝望?
李成器手也有些颤抖,他拉开长袍带子,那件圆领袍无声萎落于地,李成器通身素白,在黑暗中看去也有些抢眼,他伸足缓缓从那堆衣衫中踏出来,在床边侧身跪下去。如薛崇简预料般,他手又去解中衣下腰带,薛崇简只觉胸口堵得发疼,似是被块残破砖瓦,支楞在胸腔上。这不是他要,这些敷衍道歉,造作补偿,他要来有什用?他真正渴望,不过是在他怀中闭目睡去,而不必担心醒来时只看到领空衫,可是李成器从来都不知道。
薛崇简心中焦灼和羞愤搅和在起,喝声:“够!殿下要玩,别处玩去,不必给添罪愆。”
李成器呆呆,他有些羞惭地低下头,低声道:“不是你想那样……表哥不是指望,能用几下责打来抵过对你伤害……方才你睡着时候,想很久,是表哥太自私,既想和你在起,又舍不得忠臣孝子声名,你为表哥受苦太多。著以长相思,缘以结不解。以胶投漆中,谁能离别此。这是们两个人事,不该只由你个人来遵守。若是表哥从今日起向你许下誓言,你还能相信?”
薛崇简静静地听着,似乎某刻,如曲水流觞般,他看见那盅载着他幸福甜酒缓缓漂来,他伸手去接时,水流却突然转,从他指尖擦过。他笑下,道:“殿下用什起誓?性命?到那日,您会说宁可让自己应誓遭天谴,也不能负陛下太子社稷苍生。臣不想咒您。”他无限疲惫地眨眨眼睛,道:“殿下,臣真很累,想歇。”他将戒尺推到边,闭目抱住枕头。
李成器怔怔跪在地上,哑口无言,原来花奴对他解,比他自己都多许多。他弱点早就被洞悉得清清楚楚,只要花奴愿意,他有能力在自己最痛地方狠狠刺下致命刀。
李成器伸到腰间手,如同他被堵在喉头口热血,进不去也出不来,他恍惚中问句废话:“你不要表哥陪你?”
薛崇简道:“殿下在旁看着,睡不着。”
李成器身子微微晃下,他倒也没有再争执,迷蒙中扶着床沿站起,弯腰捡起地上遗落衣裳,也忘记穿上,就这衣裳不整地踉跄向外走去。薛崇简听见门被缓缓拉开时声响,如同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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