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崇简被这记耳光打得踉跄步,他小心地抬起头来,觑下太平脸色,母亲含着冷笑脸让他轻轻打哆嗦。太平从皇帝那里转圈回来,反倒不复刚知晓真相时盛怒,她目光越过薛崇简看到李成器身上,她很清楚这世上只有种力量,能摆布花奴欺骗她。
瞬间她心上涌起深深厌恶,比当初李成器力辞太子位时厌恶犹甚。奇怪是,她虽然厌恶,却又最理解李成器。他们本该是同样人,都经历过锥心刺骨离乱和重压,母亲宫车御辇轰隆如雷,碾碎他们赖以生长年代,碾过他们至爱之人身躯,鲜血淋漓,尸骨无存。他们隐忍着离乱内伤存活下来,不同是,她懂权力强大,并竭力去掌控它,用权力荫蔽让花奴天真开阔地长大。而李成器却愚顽地以为可以规避开注定与他姓氏相随东西。现在他利用花奴天真,将自己愚顽强加于他。
花奴是和他们不同人,她和李成器道路,花奴都走不来,无论成败,她要给他片安稳天地。或许四哥也是这样想?她忽然觉得有些滑稽,他们明明是家人,却又在相爱之时互相伤害。
太平心中有计较,冷冷向肃立羽林道:“备杖。”那些羽林从万骑中调来,心中只有令行禁止四字,知道自己是外人,也不愿掺和公主家事,听得公主吩咐,“诺”声,便有四人转身出门。
李成器扑通声双膝跪倒,哀声恳求道:“姑母,是和爹求花奴瞒着您,是成器辜负您,您要罚就罚吧!”太平冷笑道:“你们为何要瞒?”李成器低声道:“姑母于家恩重如山,爹爹曾说,无论姑母所求何事,他都只能应允。然而姑母与太子不睦,爹爹既不能背弃宗庙易置太子,又不忍违背姑母心意,唯之法,便是釜底抽薪卸去权柄。姑母,是成器对不起您,但也求您体谅爹爹难处,勿要责怪于他。”
太平点头道:“好个恩重如山,好个釜底抽薪,好人都被你们父子做绝。可怜白操世心,只落个被你们家子算计下场。”
薛崇简被这话砸得又是颤,他却不言语,只是默默跪下,迟疑着抬手,想去牵太平垂下衣袖,抬至半,母亲衣袖仍是垂于腹下,只这纹丝不动,便让轻纱成烧红炮烙,让他手臂不敢再移动半分。他缓缓垂下手臂,不敢说话,亦不知有什理由可以替自己辩白,他怕开口,便会招来母亲更为凌厉话语。他从前生命中患得患失东西,只有表哥,李成器颠沛流离、安危难料、矜持隐忍,让薛崇简直活在忧虑中。可是他从未怀疑担忧过母亲爱恋,那份感情太持久安稳,伴随他生命中二十年,他不和她在起时候,亦知道她在保护思念着自己,成为他可以在大唐天空下恣意纵情资本。他到今日第次为失去这安稳而恐惧,如同山峰上人,感到脚下立足之处在震颤崩塌,只要坠落下去,就是永无天日茫茫深渊。
薛崇简这小小动作,让李成器疼得满眼泪花,他忽然意识到,花奴并没有长大到可以支撑起他身份之下责任,利益纠缠之下亲情。他还只是个少年,远远望去已经有英秀挺拔身形体貌,可是走近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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