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殿下寻着便好,您还要带什走?”
李成器将那幅画小心卷起,环顾下室内,见榻上衾被摊开,便如那人起身未久般,他低声道:“你先出去,要在这里呆阵。”那内侍怔道:“这园子时还要再封上,奴婢得送殿下出去。”李成器仍是淡淡道:“出去!”那内侍见宋王负手立于萧萧疏窗之旁,窗外竹影映他张苍白容颜忽明忽暗,心中不由生阵惧意,不敢再多说,蹑着步子悄悄退出去。
这屋内终于静连风声都不闻,李成器方才厌烦那内侍聒噪,现在独自人面对这至为冷漠寂静,却是连痛楚都寻不出头绪来。那日口血呕出去,他只知道颗心都已揉碎,尚来不及细细体会离别二字是何等滋味。现在他终于知道,便是从此之后,他生命都是如此沉寂。那些柳荫,牡丹,湖水,燕子,承载他们许许多多情意东西,也随着那个人离去,跟他不再有任何关系,也不会再给他带来丝丝抚慰。
他慢慢走到床榻前,下意识地伸手去山枕内摸摸,居然真摸出枚香球来。他将镂花盖子旋开,努力辨认刻于黄金上小字,那闪亮光影转,恰似是冥冥中谁嘴角抹冷笑。那香薰内尚存着半盒香,他从蹀躞带中取火石点,复将盖子旋上,将香球悬挂床棱上,然后拉下帐幔,缓缓和衣躺下。
清冽馥郁沉麝之气在帐内散开,李成器久久地望着那点微光闪动,泪水将他视线模糊,哽咽堵住他呼吸,他仍是固执地看着。那点微光如中元夜漂浮于黑暗中河灯,指引他魂魄,去寻找至亲至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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