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给这曲无题画上
个句号，沈惟舟微微松
口气，眉眼间显出几分倦怠。
殿内时安静，众人还沉浸在曲中出不来，亦或是不想打破这份安静，谁都没有先开
哪怕再挣扎，都被沈惟舟
意压得死死，只能顺着他，去圆满这场战争，去完善这首他随手而为……却注定千古流芳无题曲。
云文雯苦涩笑。
她输。
输得彻彻底底，哪怕是用不正当手段，她也输。
想通之后她反而释然，没有顺着袁孔朔意思直接罢手，她仔细听片刻，素手挥，用自己所学所感去帮沈惟舟完成这首曲。
风雪客琴音被沈惟舟弹出肃杀厚重感，战场上切仿若身临其境，马蹄踏起尘土飞扬，嘶鸣声伴随着厮杀声，不断有人倒下，又不断有人站起来，鲜血染红衣裳，染黑黄土，大漠孤烟，长河落日，那是鲜血颜色。
殿内武将口饮尽杯中酒，双目通红，大喝声“好！”，激动之下生生捏碎酒樽。
没有人指责他，文臣老泪纵横，口中喃喃“吾死国生，虽死犹荣”，提笔时稳稳当当双手此刻颤抖得厉害。
纨绔们此时也满是震撼，皆满目失语，思绪万千。
他们感受或许没有亲历过战争人更深，但他们此刻却清晰地感受到胸口那番热血，那种保家卫国，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铮铮铁骨心。
如果说云文雯琴音是哀，是兵临城下、没有援军绝望，是亲人在自己眼前被屠戮，是城破后生离死别，然后切归于尘埃，那沈惟舟就是于千军万马中突兀杀出柄长剑。
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
人剑，从远方而来，杀出千军万马气势。
于是渐渐地，绝望情绪不知何时挥而去，有人拿起丢下刀，有人抱起还沾着血迹矛，每个人都坚定地站到别人面前，每个人都无畏地开始冲杀。
如若定要死，那也要死在城门前，要死在所有人前面。
云文雯没停，那剩下人自然也不敢停。
于是大殿中出现幅奇景。
身量修长青年红衣潋滟，脊梁挺得笔直，墨发如云束起垂在身后，眉如远山，乌发雪肤中有种惑人艳色，偏偏气质清冽如长剑，干净明朗，可斩春风。
他长睫微垂，轻抚琴弦，对面数人则以衣着华美蒙面女子为首，看似针锋相对，实则曲低而附，为他伴奏。
直到曲终。
沈惟舟没有打破云文雯意境，他只是参与进去，他近乎平淡地叙述着自己想法，明明身病骨沉疴，手下琴音却充满凌厉。
虽千万人吾往矣，不外如是。
云文雯在沈惟舟拿到琴时候就心头跳，种不好预感就浮出来。
她想过沈惟舟琴技很厉害，但没想到会是这样，寥寥几下勾勒，直接把她之前意境当做跳板，直接让她溃不成军。
有什
用呢，她琴，袁孔朔帮她作弊长笛擂鼓，还有后来参与进来琵琶唢呐萧音……统统都给沈惟舟做陪衬。
身后是家，身后是国，身后……不能退！
拼得十万头颅血，须把乾坤力挽回！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肝胆相照，死生同，不请长缨，系取天骄种。剑吼西风。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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