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个浑身血色人踉踉跄跄地,几乎是手脚并用,舍弃所有尊严在地上爬着,执拗无比地向着扬州城方向而去,可即便如此,漫长到让人心焦时间过去,他也没能前进多少距离。
[那是扬州太守,杜允正。]
[他带出来府兵都死,但也就为他拖延点时间。]
[以有心算无心,双方实力差距太大。]
[他想回扬州城。]
在帐前听到全过程杜太守目眦欲裂。
这个时候如果还不清楚这群人并非陛下派来人,而是居心叵测逆党派那就真是蠢货。杜太守并不是蠢货,但他也太小看逆党狠辣。
城太守出府必不可能不带人,杜允正这次出城就带百余府兵,几乎全是精锐,也都有两把刷子。他明白当务之急不是清算逆党,而是保全扬州百姓,正要寻个办法借故带着府兵回城,突然心头寒。
只听见账内声音不知何时停,顿顿又继续道:“差点忘还带出来个,那就先从外面那把老骨头开始吧。”
“油盐不进顽固多年,家主子可早就烦透他。”
幕后人足够解秦随,知道秦随不是传闻中那种不顾百姓死活,bao君,于是设下鸿门宴在扬州,请君入瓮。
但他们没想到是,秦随自始至终都有属于自己计划,根本就没有按照他们想法走,于是那份急报送迟步,送到沈惟舟手中。
“所以……”所谓齐小将军拉长音调,语气莫名,“陛下不会来扬州?”
当然不会。
来送信人把头愈发低下去:“……陛下离开禹城,但是并未前来扬州。”
而在他身后,小队人马单手提刀,边打趣边嬉笑看着昔日高高在上太守如此狼狈,任由他无谓地挣扎,让他吃尽苦头,心力消磨殆尽,再轻轻动手把他打入深渊。
本来在折辱下保住性命也算件好事,但也许是玩够,也许是察觉到很快就会有人过来,沈惟舟苍白手紧紧攥住马绳,眼睁睁地看见那队人马互相对视几眼,其中人对着还在咬牙往前匍匐杜太守举起刀。
时间
——
沈惟舟从接到消息开始就往扬州赶,但禹城到扬州再怎样也要足足天时间,因此等他赶到扬州城外时候已经是次日暮色初上。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沈惟舟都记得那天情景。
风很大,带着摧拉枯朽姿态越过荒寂山河,传到人耳朵里就成万鬼同悲哀号。夕阳如血裹挟着滚滚黑烟,残破营帐前是血肉和尸体浇灌成河流,落日余晖带着种俯视众生庄严肃穆感,为这处战场洒上层金色薄纱。
此处距离扬州城已经是数里之遥,若是平日里,不管是骑马还是行路,进城都用不太长时间。
也就是说他们计划失败。
秦随不会来,他们妄图以扬州城满城性命来要挟秦随……毫无意义!
“齐小将军”闻言不怒反笑,连声叫好,阴鸷眼中甚至流露出种堪称愉悦情绪来。
主子早有吩咐,如果秦随来话,那就只杀秦随人,如果秦随不来,那就让整个扬州城血和怨以及天下人口诛笔伐再为大秦衰落添上笔。
“既是如此。”他微微挥手,决定这座城命运,“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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