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双依旧高高举着虎符,明黄圣旨展开,字顿:“所有禁军即刻退回城外,无皇命不得进
又是剑斩出,滑腻滚烫鲜血沾秦随满手,他强行压下翻涌气血,几乎要握不住手里剑。再次出现瞬间失神,这次他没有察觉到,侧后方有把刀直直朝他横劈过来,直取他脖颈。
云子衍看到这幕,手指几乎掐进掌心,似乎看到统天下名垂千古愿景在他眼前铺陈开。
不远处沈惟舟眼皮跳,指尖微动。
千钧发之际,骏马嘶鸣声音凄厉响起,与之而来还有声清越厉喝:“大燕圣旨在此,谁敢妄动!”
那声音太过耳熟,所说内容也足够分量,众人下意识停手,回过头去。
“杀——”
云子衍声令下,黑压压人头如潮水般向秦随涌过来,秦随站在原地,挽个毫无杀伤力剑花。
银光闪动,剑挥出,鲜血碎肉四溅,站在尸山血海中间男人微微笑,宛若地狱最深处恶鬼。
“来。”
……
破空气,身前是沈惟舟,秦随没躲,硬生生受这箭,然后起身,人看着面前黑压压连成片禁军。
几乎是漠然地看着眼前切,秦随抬手,手腕轻旋,干脆利落地斩下,两根箭矢杆部应声而断,只余带着倒刺箭勾留在体内。
“大概还要……刻钟。”走下台阶前,秦随偏头看看远处,有些淡色薄唇微微上扬,锋锐之色稍稍褪去,取而代之是令人心悸戏谑残忍,“刻钟,要朕死,要——”
未尽之意消散在空气中,云子衍不安感涌上来,他总觉得秦随太过镇定,这不是也不应该是国之君被逼到绝路所要有从容不迫。
夜长梦多,迟则生变。
匹通体雪白骏马疾驰而来,沿路溅起高高尘土和细碎石子。
燕无双身赤色轻骑装,乌发高高束起成马尾,手紧紧拉着马绳,手高高举起,手里是明黄圣旨和半块铜制虎符。她强行押下颠簸带来不适,半刻也不曾缓,明艳脸上满是肃然:“燕国禁军听令!”
“禁军听令——”
紧随燕无双而后将军怒目圆睁。
所有还存活禁军整齐划地单膝跪地,声音震天:“在!”
不知道过多久,或许也没过多长时间,宁阳王府门前路已经彻底被堆叠血肉和尸体所覆盖,路旁青石板被染成血色,空气中是令人作呕血腥气,秦随位置稍微后退点,但是依旧没人可以越过他。
以他为界,府门前后就像是两个截然不同场景。
但秦随情况也不是很好。
蚁多尚且能咬死象,更何况是个个手持刀剑出手不忌死活人。
男人原本玄衣几乎被血染透,有别人,也有他自己。耳边渐渐出现嗡鸣,有无数个瞬间周围人声音好像格外遥远,眼前无数次摇摇晃晃,又无数次被刀剑钝入血肉疼痛拉回来。
风九御看会儿秦随,视线又落到夜莺待那处角落。
夜莺还没死。
“要杀他。”风九御把箭扔回箭筒,重新拿起自己剑,眼神阴沉,“你还在等什?”
云子衍收敛起戏弄意图:“不等。”
“众将听令,重伤活捉秦帝,若有不从,就地格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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