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玄夜过会儿,才说:“孤这几晚,时常梦见有人在梦里唤孤名字,身体动弹不得。”
“陛下这是梦魇。”温以瑾说,“不如明日唤御医来看看。”
“你抱着孤时,孤便不会梦见那些。”殷玄夜又说。
温以瑾感觉身旁人动动,阵温热呼吸喷洒在他耳郭,眼睛看不见,身体各项感官就变得敏锐起来,他心口跳动错乱
殷玄夜唇边牵扯出分勉强笑,“嗯。”
说到底,不过是他以后打算里,没有他。
两人就似个在试探着对方底线,另个却毫无底线纵容着,倘若某天收回这份纵容,那以另人偏执来说,是要被逼疯。
有些事,踏出第步,就收不回脚。
就比如温以瑾先前说,同喜欢人更近步,殷玄夜听进心里,便没法再装作没听见,将这个想法压下去。
“你呢?”
“嗯?”
“到时候,你呢,你在哪?”
“臣……”温以瑾停下。
他原先是打算退休之后,自是想做什便做什,也许会乘船去别处看看,乐得自在,可现在不知为何,有些迟疑。
那时他年幼,多多少少会露出破绽,温以瑾也都能猜得到他心思,猜得到,却当做不知。
“但孤现在……现在挺……”那两个字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总觉难以启齿。
“不讨厌你。”最终他说。
温以瑾:“嗯。”
有。”
“陛下走神。”温以瑾说。
殷玄夜:“你怎知?”
“臣就是知道。”
“孤没有。”
本只觉得,他身体好起来,就够,可倘若他身体好,却娶别人——殷玄夜用力闭闭眼,再睁眼时,眸底幽暗深邃,看向温以瑾目光,多分复杂。
“时候不早。”温以瑾说,“上床歇息吧。”
“嗯。”
两人上床,还是温以瑾睡里边,温以瑾问他,“这段时日,陛下可还有做噩梦?”
床边蜡烛被吹灭,殿内陷入片昏暗中,这样昏暗在温以瑾眼中和点蜡烛并无差别。
“你是不是……”殷玄夜抿下唇,“从未想过你自己?”
“臣想过。”温以瑾唇边带着笑意,道,“臣没有陛下想那高尚,届时,陛下不需要臣,臣便无拘无束过过小日子。”
他顿顿,又说:“陛下,你要直往前走。”
“孤不会不需要你。”殷玄夜握紧掌心里瓷瓶。
“陛下需要臣,臣就会出现。”温以瑾说,“只是这条路,陛下要人走下去。”
殷玄夜问他:“你希望孤怎做呢?你有什心愿呢?又想要什?”
温以瑾想想,约莫是这些天他眼睛受伤,让殷玄夜注重起他随时会病倒事,才这反常。
他道:“臣惟愿陛下身体安康,做世明君。”
静默片刻,殷玄夜问他:“这便是你心愿吗?”
“是。”温以瑾说,“陛下该受万人敬仰。”
“陛下又欺臣看不见,撒谎骗臣。”
殷玄夜:“……”
“长泽,孤自小就认识你。”殷玄夜道,“以前孤不喜欢你。”
温以瑾:“嗯,臣知道。”
他刚来时,这小崽子整天变着法拐着弯想要折腾他,明知他身体不好,察觉出他对他纵容,便处处开始试探他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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