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觉得,受伤是常事,家常便饭事,说句疼,未免有些太过矫情。
“瞧着挺疼。”蒋泽枫说。
顾引舟:“从前伤比这重多去。”
蒋泽枫微微顿,抬头:“你可还记得些事?”
“不记得。”顾引舟摇摇头,垂眸敛眸中神色,“只是身上有些疤罢。”
“不碍事。”
“那为何不让瞧?”
顾引舟拗不过蒋泽枫,被蒋泽枫半强迫拉过手。
灶台火烧起来,明亮橘红色火光映照在蒋泽枫脸上,他低垂眼帘,看着温顺又柔和,犹如某种等待着人抚摸肚皮小动物。
但他抬眼,那种表面具有欺骗性温顺柔和便消失殆尽。
蒋泽枫还想问什,又觉着自己再问下去有些唧唧歪歪,特不男人,便不问,他看着顾引舟手上兔子,那兔子已经没气,血染湿毛发。
“捡。”顾引舟见他看着手中兔子,他拎着兔子耳朵说,“掉进陷阱,还剩口气,路上没。”
蒋泽枫“嗯”声,表示他知道。
晚上,顾引舟在厨房里生火,蒋泽枫就蹲守在旁边,时不时递根柴,搭上把手。
“你手怎?”蒋泽枫忽而问。
笑好半晌,实在是方才顾引舟神情太有趣,向冷淡紧绷面上,似多破裂缝隙,有几分生活气息,不再总是副“按部就班”模样。
隔天不用再上田地,顾引舟还是早早出门,他出门前,先将家里谷子放院子里晒着,蒋泽枫醒来时,家里又没他踪影。
家里米缸快见底,还能撑上几日,迟早是要去补些,只是去镇上趟并不方便,好几里路,要走上小半天,记忆里,从前都是陈谦虎带他出去,小傻子连路都不太认得。
吃早饭,他去村里转悠圈,碰着好些个和他打招呼,有些个调皮孩子朝他扔小石子,被他拎着后衣领教训好顿。
他转大半个村,弄明白想出去话,得早些,村里有户人家,明日会上镇里,那户人家有驴,他想出去话,可以块。
个人,什都不记得,是没有归属感,无论他去哪,他都没有“过去”,他身上留下“痕迹”,那都是过去象征,他试图从身上那些痕迹回想过过去
“不成,明日要弄些药才是。”
“不必。”顾引舟想要收回手,没能从他手中抽回来。
蒋泽枫指腹轻轻碰在他伤处,带过细微痛感与痒意,他轻声问:“疼吗?”
顾引舟蓦地有些耳热。
“不疼。”他咬咬牙,腮帮子鼓动两下,低声说,“过些日子就好……不碍事。”
手?
顾引舟低头看,看到掌心道红痕,这是在外头被锋利石头划,今日他拎起这兔子时,莫名有种熟悉感,总觉得手边应该还有什其他东西,但随手握,握到是捆柴。
那下晃神,叫他差点摔,手就是在那个时候弄破皮。
“没事。”
“让瞧瞧。”蒋泽枫去拉他手,被顾引舟躲开。
顾引舟早出晚归,晚上回来时,肩头背着捆柴,还拎着只野兔子。
“你今日上哪儿去?”蒋泽枫问。
顾引舟:“地里。”
“怎中午也没回来?”
“带干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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