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舜收回视线，嗓音如常道：“没去哪，四处走
走，苗疆那边
蛊毒厉害，
给江师兄带些回来，这两日他正忙着琢磨。”
雨连成珠顺着伞骨弧度落下。
“师尊呢，这半年来如何？”
提到这个问题，楚舜感觉到凌聿庚身上气氛有片刻古怪，他侧头往凌聿庚看去，只看见男人面无表情半张脸。
“尚可。”凌聿庚说，这两个字声音压很低。
凌聿庚没答，只说：“商议过几日宗门大比人选。”
“弟子能去吗？”
“自是可以。”
几句话间，伞面又往凌聿庚这边倾斜过来，活像他这边是沉些似，凌聿庚抬手，往伞柄握去，却是不妨握住楚舜半只手。
两人之间空气有片刻微妙凝固，而后又流动起来，凌聿庚把伞打直，伸手把楚舜拉近些，“躲什
，淋雨，生病又要为师照顾。”
凌聿庚顿顿，修士不必撑伞，自成结界也可挡雨，不过历练那三年来，二人在人间时也
直是撑伞。
习惯。
他走到伞下，“怎来这儿？”
“猜想师尊应该快出关，便来看看。”
“猜想？”
双金边黑底长靴，往上是黑色长袍衣摆，劲瘦腰间以根暗红色腰带束着，腰身很窄，是凌聿庚熟悉窄。
恍惚间，凌聿庚仿佛见到初见时少年。
跌落在池塘里，浑身湿漉漉，像条可怜流浪犬。
雨幕中，青年袖口紧束，油纸伞下露出下半张脸，下颚线线条凌厉，唇角弧度似笑非笑扬着，油纸伞边缘往上举举，青年眉眼闯进凌聿庚视野中。
凤眸轻抬，妖冶和凌聿庚心魔如出辙，他背脊紧绷瞬。
“师尊……”
“师尊！”另道声音打断楚舜。
他们抬头看去，见边渺和褚洄站在亭子下，二人直接用灵力阻隔雨幕，走过来，“见过师尊。”
二人行瞬变成四人行，楚舜抿抿唇，没继续说下去，褚洄和边渺
他这话语气淡，不经意中又透露几分不自觉亲昵。
时隔半年，再看楚舜，才觉他不知何时长得这大，从前把伞下站他们两人是不会觉得这般拥挤，凑近，凌聿庚似闻到楚舜身上淡淡血腥味，偏头再闻，闻到又是熏香味儿。
两人离得太近，凌聿庚宽松袖子时常蹭到楚舜手背，楚舜握着伞手紧紧，视线落在凌聿庚袖口。
“这半年去哪？”
他听到凌聿庚问。
“嗯……看来猜不错。”楚舜笑笑。
凌聿庚总觉着他话不止表面意思，没来得及想，就听楚舜问：“师尊要吃莲子羹吗？”
雨砸在伞面上，顺流而下，伞面倾斜至凌聿庚这边，便导致楚舜那边有些许肩膀被打湿，凌聿庚伸手握住伞柄，把伞往中间打正些。
“不吃。”他说，“等会要去孟长老那儿。”
“师尊不舒服？”楚舜问。
“师尊。”楚舜唇角弧度变大，偏头站在雨幕中，对他笑笑，“恭贺师尊出关。”
当初少年已成人。
凌聿庚将那怪异感挥去，问道：“何时回来？”
楚舜：“前几日，在外听说宗门要参加各大宗门大比，便赶回来。”
他自然而然走到石洞前，将伞面倾斜至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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