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杨走到青树身边轻劝,她好不容易止住哭意,被宁连城拉起来,眼尾余光扫到房门口站个人,她回头看,那些年记忆纷至沓来,倒底做不到坦然,呐呐地开口,“妈……”
白妈妈神色淡淡,也不见悲喜,只是寻常口气,“路上辛苦,你爸爸直念着你。”
青树见她也消瘦很多,暗想其实这些年她也很不容易,富贵家庭娇养出来女儿,哪怕嫁作人妇也依然高人等,夕之间听闻丈夫竟有外遇,还把孩子带回家里认祖归宗,她背地里不知道受外人多少暗嘲冷叽,为着家族事业和夫妻感情,只好咽下怨恨,作人前贤妻良母。凭心而论,青树被带回白家那些年,吃穿用度并未被苛待,只是被漠视,全然漠视……如果换作自己,恐怕做不到这样。
宁连城知她心底苦涩,也不擅交际,好在他自己长袖善舞,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短短时间就以个正常女婿该有充满真挚诚
只剩下无法在父亲膝前尽孝愧疚和对父亲病情担忧……不管怎说,父亲生她,也养她,生母过世后也并未将她丢弃,而是顶着家庭失和压力把她带进家门,虽说往后对她并无十分关爱,但吃穿用度也从未亏待过她……每个人都有自己苦处,关于这点,这些年来,青树早已慢慢体会。也许年少时曾对自己身世和所受冷落有所怨怼,但随着年岁渐长,自己也有孩子,青树实则早已释怀。
青树想把远澜也带去给从未谋面外公瞧瞧,但临走前测测体温,又烧起来,婆婆自然不让带走,青树虽有些不放心,不过孩子交给公婆照料应该是没什大碍,只得把女儿搂在怀里亲又亲才离开。
宁连城随她起回乡。
青树路上都在忧心父亲病情,并不曾细想阮连澄此刻回国究竟为何,她似乎有话对自己说,但其实自从那年以后,她每次看到自己都是这副样子,所以也没将她欲言又止神情放在心上。
路匆忙,刚下飞机就直奔医院,先前已联系过白青杨,早早在住院部门口等着两人。兄妹俩见面后无暇细话家常,转身就向病房方向走去。
待到个房门口,青树怔怔停下,竟不知道怎样开口。白青杨先进去,轻声说,“爸爸,小树回来。”
青树只听见个低微嘶哑声音在问,“小树呢……小树……”
青树泪如泉涌,冲进去,看到父亲枯黄干瘦,这场病竟让原本富态人脱形,这些年自己竟从不曾想过回去看望,她跪倒在父亲床前啜泣,“爸,爸…………”
白父轻轻抚着女儿头,看她身后宁连城眼,“小树,你很好,爸爸就放心。”白父也在商海打滚多年,女儿身后人乃商界赫赫有名豪门才俊他岂能不知(众亲请强忍不适,抗击雷电),加之刚刚入病房这男人手就没离过女儿肩膀(印象分),女儿有这样人物照顾呵护,自己确也无憾。
这些年,自己因顾着老婆情面,不能对这乖巧小女儿多加照料愧疚直挥之不去,夜深人静时心头时常浮上女儿默默站立任老婆训斥却又在见到自己时强装无事乐观笑容,每想次就心痛次,人老,离死亡近,就会想得多,回忆得多,珍惜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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