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宋汶渊莫名其妙地、突兀地笑声,却不再多言,又回过头,独自人在前面走。
程铄始终与眼前背影保持着不近不远距离,恍然间,他想起高中那时候,总害怕自己靠得太近,于对方而言是种打扰——
脚步陡然止住。
程铄发现他此刻正站在逼仄巷子里,茕茕孑立,身侧是两面斑驳高墙拔地而起,摇摇欲坠,脚下是奇形怪状石砖铺成路,坑坑洼洼。
阳光照进巷口,
程铄虽然跟在宋汶渊身后,但始终和对方保持定距离。
直到宋汶渊忍不住,回头催促,语气颇有不耐烦意味,“你走快点,怕你跟丢。”
程铄闻言靠近几步,也算是给对方点薄面,他们还是相隔甚远。
“那天在酒吧见到你,就觉得你面熟,”宋汶渊转头问道,“你还记得画室事情吗?好像是高二上学期寒假吧?”
怎会不记得。
周六上午八点半,程铄带上水果和花束,根据宋汶渊发来短信里地址,找到他们约定咖啡馆,他仰头看眼店招——
这不就是陆淮骞白天莫蓝酒吧?
时心情有些微妙。
推门而入,程铄很快就找到宋汶渊背影,他径直走去,坐到对方面前,水果和花束放在手边。
“老师还没来吗?”
周五晚上,躺在芙蕖佳苑大床上,程铄怎想怎觉得不对劲。
宋汶渊突然来电,细盘下来有数不清疑点,自己当时竟然没有察觉,就这头脑热地答应——大概是初恋头衔在作祟。
思来想去,程铄还是从手机列表里翻出楚老师电话。
两年没联系,果然没有打通,可能是换手机号码。
程铄又点进微信,发消息问楚老师怎突然要离开桦沣市,晚上没有回音。
程铄抿抿唇,却含糊道:“有点印象吧。”
“那你对是什印象?”
“画画很厉害。”
“除此之外呢,比如性格方面?”
“不敢对别人性格随意妄加评论。”
“没有,老师刚刚和说她路上堵车。”
语罢,宋汶渊站起身,“她应该快到,们去接她吧,她还没来过这家咖啡馆,怕她时半会儿还找不到。”
程铄想想,又把花束和水果拿上。
老城区色相偏黄,宛如经年已久、泛黄绘画纸张,整体纯度和明度低,仿佛调色时不小心加入过量黑色。
红砖黑瓦砌出昏沉高墙,高墙把梧桐树挤到狭隘蜿蜒路边,树木延展枝叶顶起炎炎红日下坠光,影子化作灰色巨网,砸在来往行人身上。
其实还挺正常,楚老师列表里有无数学生,哪怕人只发条,都能汇成海淹没她,记得当年那时候楚老师就很忙,忙到给她发消息,基本上都是隔天回。
程铄直觉宋汶渊言辞有些奇怪,但毕竟他们约在白天,咖啡馆又是公共场合,他想宋汶渊应该做不什太过分事情。
如果不是因为楚老师,他可能会现在打电话给宋汶渊,直接取消明天见面。
可万真是他误会宋汶渊用心,万真是楚老师提出想见他面呢?
那他不想让楚老师失望,他当年能考上阫江美术学院不止他个人功劳,他真很感谢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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