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被程铄饮而尽,玻璃杯底搁置在桌面,不轻不重声,他眸底闪过几分挣扎,最终还是说:“昨晚喝醉,谢谢你收留晚。”
陆淮骞扬下眉梢,笑道:“们之间还用这客气吗?”
程铄也跟着笑笑,算作回应,笑意却不达眼底。
有时他总要怀疑,陆淮骞可能是他肚子里蛔虫,话痨品种,不然怎东拉西扯大堆,却总能完美避开他想知道事情?
不止这次,关于胸针那次也是。
他垂下眼帘,机械地重复咀嚼动作,视线焦距游离于半空中,不知道在想些什。
陆淮骞顺势在程铄对面坐下,手支着下巴,笑眯眯地没话找话,“你觉得爱心煎蛋做怎样?”
程铄愣愣,急忙答道:“不错。”
可能正是这句破天荒、勉强称得上是赞美正面反馈,让陆淮骞自信心爆棚起来,于是他借题发挥,把餐桌上所有食物都谈个遍,拉着程铄聊没什意义天。
其实也不算聊天,因为大部分时间都是陆淮骞在兴致高昂地说,程铄在旁配合地听,偶尔附和两句,对面能像打鸡血似,顿时延伸出新话题,思维天马行空,不知道发散到哪个角落里。
日上三竿,阳光亮得晃眼。
程铄缓缓从床上坐起,整个人昏昏沉沉,还有些不在状态。
他静静地坐着想会儿,关于昨晚,连续、有逻辑回忆,最终停留在十点换衣间,他口闷掉手里蓝色鸡尾酒。
再往后,画面骤然断裂,记忆碎片走马观花般闪现,迷离、乱序、甚至有些暧昧,胀得脑袋快要炸开,虚虚实实,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真实。
他喝断片。
他沉默地绞着指尖,像在暗中和自己较劲,过须臾,他又问:“昨晚,没有做什出格事情,打扰到你吧?”
陆淮骞闻言,微微眯下眼,面上依然笑着:“不记得?”
程铄留个心眼,含糊道:“记得不多。”
“你还记得哪些?比如?”
程铄稍加思索,正要
听到最后,程铄竟然有些走神,面包咬大口,他勉强吞下,莫名感觉有些塞喉咙。
又闷声喝起牛奶,程铄指尖不由得收紧,微烫玻璃杯紧贴上掌心,为什不提昨晚事情,是真什都没有发生,还是认为不值提?
然而都不是。
陆淮骞只是觉得,程铄这骄傲个人,应该不喜欢别人知道他破败不堪过往,童年缺憾是生缺憾,除非时空倒流才能有所弥补,任何安慰语言都会变得苍白无力、词不达意,有种置身事外、自上而下怜悯。
主动提及更像是揭开伤疤,没必要,他可以和程铄起装傻,如果程铄还记得话。
指尖怔怔地摸上唇瓣,程铄犹疑地掀开被褥,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可疑痕迹,仿佛在预示,回忆里所有疑似暧昧,只是场荒诞梦境。
他沉默地穿好衣服,推开卧室门。
只见餐桌上摆着面包、牛奶、煎蛋等等,陆淮骞正懒洋洋地,背靠在木椅上,笑着和他打招呼,“你醒啦,早上好啊——虽然已经不早,你稍等片刻,帮你去热下早饭。”
几分钟后,早餐变得热气腾腾,被送到程铄手边。
程铄接过对方递来餐具,“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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