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沈言之让元宝烧好几大桶热水,慵懒地靠在桶边沐浴。寒气从窗缝透进来,身子尽量缩进热水中,但水也凉得极快,只能桶水桶水地加进去。沈言之实在不想闻那股子烟味,虽然此番麻烦些,但实在无奈为之,元宝受累罢。
房门打开,沈言之听到渐近脚步声,懒得睁开眼睛,喃喃地吩咐道,“水快凉,再提桶来”
没听到应答,沈言之只当今晚辛苦他闷气,淡淡笑道,“不过让你多烧几桶水便连话都不回?果真是平日没规矩惯!”
“大冬天,屋里不烧炭便沐浴,你是想早早病死事?”
沈言之闻言倏然睁开眼睛,哗啦声撩水转身,见殊易负手而立,惊得不知如何是好,手足无措,竟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几分相像,皇上心里惦记着公子呢”
沈言之笑着叹道,“春儿,你可知帝王心?她也好也好……都只是合适而已……”
如果他还是三年前那个刚进宫沈言之,他可能会像春儿样,带着些许欣喜和希望,期盼在那个不可世帝王心里或许有自己席之地,可这长时间过去,他自认为很解殊易,在那个帝王心里,不会对任何人有痴意,他们每个人都只是入得他眼,得句“可伴君”,便在宫里做个合适人。
用心?
殊易他……对谁用过心?哪怕是那个看似深受喜欢宁卿如,有日耐心用尽可能还不如他如今处境。
殊易道,“朕问你话呢,怎连炭火也不生?”
沈言之眨眨眼,答道,“送来都是黑炭,烧乌烟瘴气……”,大抵知道殊易来做什,沈言之轻声道,“皇上……给臣点时间……”
殊易没说话,静静地看着沈言之忙活半天,过半晌,他微微起身,探手去拿屏风上搭着青袍,手指刚触到温软布料,便见殊易大步走到他跟前,手将他从浴桶中拉起,另只手迅速地将衣衫给他披好,抱起他走到房间另边毫不怜惜地把他扔在床上,回过头便冲着门外怒喊,“搬盆炭火来!”
屋子里渐渐暖和起来,沈言之却抱着衣服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他不知殊易为何会来,殊易到来总是在他意料之外,以至于根本无力招架,只能任人宰割。脸上伤结痂还
自古……帝王家最无情,殊易尤甚。
沈言之到底没能赏成梅花,只托春儿去梅园摘两枝回来摆在屋里,也算添抹颜色。淡雅清香,沈言之特地吩咐把炭火撤下去,大开着窗,穿着厚厚衣衫,裹在温暖狐裘里,桌上是古瓶插着数枝红梅,抬眼窗外是孤寂清冷小院。
实在忍不住,拿画纸笔墨,时兴起竟也描上几笔,不过许久没拿过笔,难免生疏,停顿掌握不好,原想绘片梅林,却是不成个样子。想起幼时父亲亲自执笔教他写字作画,他笔划间皆继承父亲几分味道,可父亲只是介书生,生清贫固执旧法,虽严苛些却依旧是疼他。
若父亲泉下知道他悉心教导儿子做皇帝娈童,恐怕会从棺材里气活过来。
最后笔落下,沈言之愣愣地看会,收笔墨,嫌恶地把画团成团便扔给门外元宝让他去烧掉,自己又赌气似坐在屋内,生着不知名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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