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着呢,日日向御医讨来,只是珍珠粉难得,日讨得到日讨不到,不过也没甚大事”
沈言之说这话时可怜兮兮,没有半点埋怨之意,却字字里藏着不满,诉说着他不忿。殊易轻笑,叫门外谢全来,“你去太医院替朕问问,何时温德宫伤药要自己上门去取,还有,让他们把所有珍珠粉都送到这儿”
谢全应。
沈言之听罢,也随之笑,扫心中阴霾。
殊易上朝去,沈言之用过早膳,喜滋滋地卧在榻上翻《战国策》,正翻到魏王与龙阳君同船而钓那篇,“今以臣凶恶,而得为王拂枕席。今臣爵至人君,走人于庭,辟人于途。四海之内,美人亦甚多矣,闻臣之得幸于王也,必褰裳而趋王。臣亦犹曩臣之前所得鱼也,臣亦将弃矣。”(意为龙阳君虽深受魏王宠爱,但天下美人何其多,龙阳君担心魏王有天会抛弃他另寻新欢)
脸上痒痒。
沈言之不安分地翻个身,手脚冰凉,晚上又爱蹬被,平日总是被冻醒,今天突然寻到个温暖好地方,便凑啊凑凑去那儿将自己团成个团。可脸上愈发痒,像是被什不停刮挠着,迷迷糊糊地醒转,这才感觉到是谁在碰自己脸上伤口,惊醒,猛地伸手推,而自己正躺在床边,这推用力气又太大,还没等殊易去救,自己便悲哀地卷着锦被啪地声摔在地上。
也顾不上疼,狼狈地在地上跪,“皇上饶臣吧!”
“饶?”,殊易撑起半个身子似笑非笑,“你犯何罪?朕要饶你什?”
沈言之抬头,时语塞,他哪里有什罪过,非要说也不过拿当今圣上当回暖炉,实属无心之失,哪就至于跪在地上请罪呢。说实话,当沈言之感觉到殊易在碰那道伤口时,第反应是怕殊易碰掉痂,到时候真落疤可就抹什吃什都不管用,但这话又不能明说,只能干巴巴地跪着,犹犹豫豫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魏王以真心待龙阳君,龙阳君此为是庸人自扰,但在他这儿是确确实实担忧,今天有宁卿如,有温昭仪,将来还会有更多人,他早晚,会成为殊易不愿再管不愿再理鱼。
再说太医院那边,殊易吩咐下去没多久,便有好几个宦官抱大大小小箱子来,堆满地,看得殊易哭笑不得。素有威望许御医还亲自跑趟,送好几日内服外用药,十分恭谦道,“近日太医院新招些打下手,许是还不识公子宫里人,才有所怠慢,还请公子宽容则个,今后药定托专
殊易翻身起床,没叫外面人进来伺候,沈言之也头遭没眼力价地就那在地上跪着,殊易不恼,自己穿好衣衫,可腰带却是懒得自己系。把扔给跪着那人,“起来侍奉”
沈言之忙站起身,拿着腰带凑到殊易跟前,双手探到殊易身后将腰带穿好引到前面,缓缓跪下系紧,又细心地调整位置生怕殊易有点不舒服。殊易静静瞧着他,眼神瞥到他脸上伤时总觉别扭,早上偶然探到,便好奇地来回揉搓,伤口原不深,伤疤也浅,若是上脂粉,可能也看不出来……
他也总是相信会好,可能真会恢复如初……
这样副面容,毁怪可惜……
“药按时抹着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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