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栈时,殊易也曾问过他这个问题,答案是样,从未变过。
他被困在这里快四年,千三百多个日日夜夜,每个帝王或许都有个九重深宫锁美人梦,只可惜在这个故事里,那个殊易想锁住人不是他,宁卿如才是被困金笼金丝雀,而他只不过存着执念赖在这里强说个愁字而已。
殊易松手,更大痛感涌上来,沈言之咬住唇。
“你可知那些大臣是如何上奏?”,殊易后退步,看着他淡淡道。
沈言之轻笑,
忽然外面阵喧闹,宫人们齐齐跪地喊着“参见皇上——”,声音大破天。春儿惊,连忙抹把眼泪,站起来将案上东西堪堪归拢在旁。
只脚还没踏出房外,就见明晃晃抹明黄闯进来,几近,bao怒地吼声“都给朕滚出去!”,下瞬便揪起沈言之衣襟,像拎起只猎物样将他拖进内房,狠狠摔在床柱之上,沈言之耐不住疼闷哼声,却又随即笑起来。
“你笑什?”,殊易问他。
笑殊易下朝后连龙袍都来不及换便匆匆赶来,笑沉稳如殊易也真有天乱阵脚。
沈言之缓缓抬起头,缓缓抬起双臂,再缓缓踮起脚勾过殊易脖子,紧紧相拥,殊易没有把他推开,或许是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样拥抱,沈言之期待太久。
咐。
沈言之道,“元宝是注定要在这儿,你却不同,你如今年岁也不小,再过几年放出宫去自行婚配,生儿育女,白头偕老,方生无憾。死有何惜,怎能存方才那样心思”
“公子!”
“你和元宝在处也有几年,若无你照拂,他人在宫里,该如何与人相处,你在日,劝他日罢。”
这些话落在春儿耳朵里如同临终嘱咐般,听着又红眼眶,却无从开口,只能哽咽地唤着声声公子,又见沈言之将悉数身家摆放到她跟前,字句地说,
“臣以为,再也见不到皇上,皇上为何要来呢,难免落人口实,臣明明说过,杯鸩酒,条白绫,便是皇上对臣最大仁慈”
殊易还是推开他,抓着他胳膊,用力非常,沈言之甚至认为再使劲点,他胳膊就会废掉。
疼,非常疼,但沈言之只是微微皱眉,面上还是尽力笑着,那指尖上传来温热和微微颤抖,都如同黑夜把火焰,残存着微弱希望。
“你是不是真不怕死?”
“怕,当然怕”,不知为何,四个字落,无端红眼眶,惨笑声,“但君要臣死臣岂敢不从,若非圣上恩德,臣早死,在这里多活日夜,都是赚,若皇上觉得臣该死,便死也无妨”
“这些东西你收好,打点上下也方便,皇后仁德,制药方子也直是你保管,皇后会待你们不薄”
春儿直摇头,脸上湿片,狼狈得很,可偏偏沈言之淡然而坐,似与己无关般,她哪里知道,沈言之早在进宫那日起就预料到今天结果,虽有不舍,却也无憾。
主仆,坐跪,笑哭。
而沈言之心里想是另外件事。秋高气爽之时,大雁南去,鸿雁高飞,果然不是他吉兆。
或许许淮是早早听闻消息,这才劝谏自己句,至于为何要帮他出宫,怕是到死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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