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根针扎进去,王御医面无表情,甚至带着笑,“回公子,不会伤及性命,顶多就是半瘫之类”
沈言之全身忽地僵: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虽心里担心害怕着,但到底天天坚持下来,宫外宅子正收拾着,估计没两三个月还住不进去,这眼睛也不知要治多久
他曾埋怨过殊易对他不信任,而他又何时真信任过殊易?
谁对谁错,哪里言得清道得明呢?
踮起脚尖,不顾还有宫人在便大胆地抱住殊易,头埋在脖颈间,温热气息拂过,带起丝丝暧昧情缠。
殊易浅浅而笑,只手搂过他腰,不明其意,“怎?”
“……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沈言之声音极小,小到只有殊易能听清,恍若经年。
花季,满树绽放,细碎飘扬。从窗外悄然而入槐香唤醒沈言之些许心绪,仅淡然笑,却是连眉眼都带着笑意。
他说,“春儿,作为帝王,他待已足够好……喜,倾尽心思,用尽情意,他喜,只不过——”
只不过用方式不同罢。
像抢夺个糖人,非要握在手里,也不管碰坏捂化,就那死死地握在手里,便能安下心来,这是他,属于他个人东西,谁也抢不走。
至于过去种种,沈言之想很久,或许也可当孩子心性,固执地欺骗自己其实更喜欢桂花糕,于是遍又遍地念叨着桂花糕更好更甜,却在再也尝不到糖人时幡然醒悟。只可惜……在这场争斗与爱恋中,他每次放弃和醒悟,伤得皆是人心。
不再隐瞒,不再退步。
殊易愣瞬,随即才明白沈言之在说些什,眼眶有些发热,笑声,“好……”
还未进早膳,殊易先宣门外等候已久御医进来,其中有些是新进太医院,然以王御医为首几个是识得沈言之,幸进门前便由谢全专门嘱托过,现下才没做出惊讶失态之举,到底是皇上家务事,除非你不要命,不然少说多做总是没错。
听沈言之自己大致说状况,王御医立即吩咐开方抓药,并展开帘银针,躬身道,“公子这伤,治起来说易不易说难不难,虽施针配合内服药物可以痊愈,但因这针要施在头顶,故普通大夫不敢轻易医治,若皇上公子信任臣,臣愿试”
除却信任也没什他法,总不能直这样瞎着,虽殊易没觉得有什不好,但沈言之还是决心想要试。第根针扎进去,沈言之随口问嘴,“王大人医术高明,没有什信不过,但还是想问若这针扎错……会如何?”
忽然笑出声,恍若春暖花开释然,“注定输,当说‘喜欢’二字时,就已经输……”
不再抱怨,但求安然。
无对无错,都守着自己那份可怜尊严互相伤害,在这个富丽堂皇地方慢慢消磨领悟,直至今日之果,他没什好怨,殊易也不该有。
门外宫人高声宣着“参——见——皇——上——”,春儿连忙挪动身子磕头,沈言之缓缓起身,感受到来人离他愈来愈近。
交缠在起呼吸声,带着十二分暖意,他曾深陷于殊易“无情”,固执地无视许多东西,每当有嫔妃无故死去时他面对大臣压力,第个皇嗣离他而去时他心底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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