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殊易这话,沈言之不乐意,“皇上这话从何说起啊,臣何时得罪他?”
“朕如何知道?”
沈言之扯下脸,也不管疼,猛地将手拉回来,又是“嘶——”声。殊易愣下,又把手腕握进手心,传递阵阵暖意,笑道,“是他罚你抄那些书,又不是朕,脾气怎耍到朕这里?”
这话说得十分有理,堵得沈言之哑口无言,偏过头,殊易带着厚茧手掌其实并不温柔地揉搓着他手腕,然刚刚还刺骨疼却偏偏渐渐消散,缓缓扭过头,看着殊易寸寸有力拿捏,眼底迷雾,心口混杂着甜与酸,天委屈也好逞能也罢,皆抛脑后,忍不住俯下身,在那人认真眸旁轻轻落下吻,惹得殊易恍然怔,接着伸手扣住脑后,唇舌纠缠。
那几分薄情终是陷深,那百炼钢也总算化作绕指柔。
”
沈言之看他眼,站起身,仍是那副桀骜不驯模样,向许淮躬身拜,“既如此,那下官告退——”
转身刹那,许淮分明听到那家伙声小人得志般哼声,再忍不住扑哧笑出来,静看着那人步步缓缓踱出翰林院。风吹窗棂,卷着不知从何处而来淡淡桃花香,方才想起如今该是桃花开季节,眼底映着叠放得整整齐齐摞抄写文书,清秀灵动,字如其人。
他从未见过这样个人,也再未见过这样个人。
直到多年之后再忆起与沈言之相遇点点滴滴,许淮依旧不承认他曾对沈言之或许动过心,还是固执地认为他们二人只是知己,到后来也真正成知己,把酒言欢有过,吟诗赏月亦有过,从当年酒楼初见,至救他出宫,再到翰林院重逢,真是个玲珑人,看不清摸不透,只叹他片痴心难得,再不做他言。
后来用过膳,沈言之不便再留在宫里过夜,但殊易却强留他待到天黑透,期间沈言之似无意般地宁卿如,殊易皆恍若未闻,沈言之再问,殊易便直接疑惑道,“怎总提起他?朕记得……”
殊易没说下去,那些经年往事到底是不敢再碰,总之,是知道沈言之和宁卿如无甚交情。
沈言之淡笑,摇摇头,“没什,随口问问……”
虽然没问个明白也没敢问个明白,但心里是有答案,殊易虽曾许诺过他个恩典,但最多是让他在宫中安然度日,到老、到死。宁卿如和他不同,他无依靠,无牵无挂,即便逃也不怕
沈言之踏出翰林院,远远地又见谢全,便知是殊易召见,瞧着四下无人,悄悄地随谢全去御书房。
刚走到门口,便闻见羹汤香,掩嘴笑声。
殊易正坐在偏室内,桌上摆着各色精致菜肴,早听见谢全回禀,便想到沈言之别扭性子肯定天什都没吃,估计该饿坏,这才备这些又唤人来。没过多会儿,还未见人,先闻其声,沈言之悠然声音窜入耳中,带起嘴角抹笑,“皇上这可折煞臣,第天上任,便有皇家饭吃?”
殊易挑眉瞧他眼,待人走近便把拉进怀里,拉正是沈言之饱受天摧残右手,疼得他倒吸口冷气。
“嘶——你慢点儿!”,沈言之皱着眉可怜巴巴,看得殊易直想笑,“许淮是出名吃软不吃硬,你没事儿得罪他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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