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为止……”她说,“才知道你真生气。”
环着单膝,看着窗户外头路灯,暗黄灯光下有密集细雨丝,她再抽记鼻子:“你这招,是真没想到,动作挺快,效果也挺强。”
停会儿,长久地看着那洋洋洒洒雨丝,后来口气呼出来,眼泪也掉颗:“总之,行吧,知道你意思,你放在那儿衣服,那套房子钥匙,都会给司柏林,你那儿东西不打算要,你要嫌占地就丢……”
再噎住,情绪终于失控,问他:“给点时间有那难,真要做到这个地步是吗?这样人还不是你爱三年人,你怎说断就断得这容易?你心不疼?”
吸口气后,忍着想说出来更多话,就说句:“……从前天就开始很想你。”
窗外风阵阵地进来,吹得她鼻尖泛红,眼角出湿气。
许久不用校园网账号突然被多人AT,提示声在冷空气中遍遍地响,白艾庭该是提前得知些什,在她空白多月状态栏上,烙下四个字:倦鸟归巢。
但凡在这条状态底下留言好事者,都心照不宣地AT龙七账号。
她将账号注销。
凌晨五点多时候,班卫打来通电话慰问,随后,支支吾吾地问:“那辆车……其实昨天就帮你搞定,你这边还用得着吗?”
回这两字,怒气冲天,“回来!”
“还有六天才开拍,来回才几天!”
“六天要准备事情多!谁知道你在那待还有没有心思回来,平时你闹腾可以,现在这关键口你天都不许离开剧组!知道这戏多重要,多少大咖抢着上吗,开拍前临时换主角事儿多去,你新人你牛什!告诉你今天要敢走就玩蛋去!你整个人生也就这样!完蛋!”
老坪挂电话同时,她也把手机砸班卫身上,班卫闷吃痛,周遭行人手机镜头冲着他俩拍,航班信息不停更新,邬嘉葵在三米开外,披着外套安静地注视,龙七眼睛发酸,看眼航班告示牌,满是恨,再将自己手机搁到耳边,司柏林很有耐心,没挂线,她说:“好!那你也带句话给他,这事他妈没完。”
咬着字,红着眼,说这句话。
留言结束。
手机往茶几上滑,眼泪颗两颗往膝盖上掉,她抽那剩下半口烟,往窗外看,雨丝往她脸上飘,那路灯黄色灯光微弱亮着,几分钟后,随着天色熹微,
她没回答。
班卫说:“先帮你保留几天,你要是决定,跟说声就行,失恋嘛……没事,也就第个星期有些难受……”
她挂掉电话。
随后,抽下鼻子,冰冷拇指划着通讯录,找着靳译肯手机号,拨过去。
如既往语音信箱,她按照提示摁键,等到可以留言时候,听着那方无边境寂静。
……
可是睡不着。
也想不通。
这晚,烟抽数根,酒喝四罐,天冷啊,好冷,她坐在酒店房间窗口沙发上,暖气开着,窗也开着,冷热交替,焐着,也醒着神,助理帮她收拾啤酒罐和烟头,轻声说:“坪叔那儿……还气着呢。”
她指头间夹着半支烟,呼出气化成团白雾,无声地抬眼,助理低头清理烟灰缸,倒光烟灰,再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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