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臧思明肩部沉沉拍两下后,走向隔壁座龙梓仪。龙梓仪声不吭地守在病房门口椅子上,撑着额头,头发往下垂,遮住半张脸,半小时前针对靳译肯场发飙耗光她力气,臧习浦俯身说话,劝慰,她没反应,身旁卢子牧替她点头及回应。
此刻夜里八点。
龙七手机在手心转,只剩百分之二十电量,良久,他低头滑锁,继续执着地在密码栏按数字,输入她身份证后六位。
机身震动。
密码错误。
“她才多大,自己都顾不好!原来跟说好天行程,为什在这鬼地方待三天!你拐她到这儿?“
“阿姨。”
但是龙梓仪不听劝,不听他此刻比谁都疲惫嗓音,用力地往他身上推:“她今天要是有半点事,你和那群小兔崽子都给她陪葬!”
……
这话撂下。
肯立刻看过去,医生问声家属在否,龙梓仪先于他应:“在!”
他慢步,走在龙梓仪后头。
“您是?”
“是她妈妈,女儿情况怎样大夫?她刚才溺水不是抢救过来吗,为什还要抢救这久?”
“您先冷静,听慢慢说。”医生抬手压压空气,与龙梓仪往僻静处走步,“溺水问题不大,但您女儿外伤性流产,失血过多,目前虽然已经脱险,但生命体征微弱,需要……”
输入她银行账户密码。
震动,密码错误。
单手揉脸,回想她之前开机时
声嘶力竭半小时后,身心交瘁。
他在长廊转角椅子上独身坐着,低着头,听医生说她身上每处外伤,听医生说她接下来可能会度过三天昏迷期,也可能度不过,度不过是什意思,医生没说,他全都听着,言不发。
斜对ICU病房内,隔着墙玻璃,龙七在里头睡。
她从出手术室时候,手腕上就扎着各种管子,脸上无血色,也无唇色,闭着眼,罩着呼吸机,保持深度睡眠状态孱弱地呼吸,但他偏知道“睡”这个字用得太好听,她更像是突然被人抽去精气神,剩下副壳子在病床上残喘,他虎口还有被她指甲抠痛触感,他还记得她瞪红眼睛,记得她肌肤上冰冰冷冷潮湿,那些残留感觉与画面在脑袋里轮番回放,他看长廊另处,臧习浦正扣着臧思明解情况,臧思明感受到注视,透过臧习浦朝他这儿看,看秒,躲闪,臧习浦随之回头,视线隔着冗长医院长廊,与靳译肯无声地对上。
十来岁年龄差距,处沉敛处轻狂,像不怒自威狮对上年轻嗜血狼,要绞杀猎物在眼里清清楚楚地摆着,臧思明不由自主往后退步,臧习浦则收回注意力。
“她怀孕?”
龙梓仪反问。
医生顿顿,回过头,视线透过龙梓仪看向原本做过家属登记靳译肯,他也听见那段话,在半垮边缘,抓着重点词,反问句:“外伤性流产?”
随后看向臧思明,手快揪到臧思明衣领同时,胳臂突然被回过身龙梓仪拉,狠厉视线来不及与臧思明对上,肩身受龙梓仪包记甩:“你怎能让她怀孕!”
包上金属链子刮到他,他别头,侧颈处道红痕,邬嘉葵上前,卢子牧也立刻扯着她手臂,按下她抓包手:“冷静点,梓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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