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意识从模糊到清醒有个过程。
前段时候混混沌沌,只听得到自己鼻息,在脑内晃荡着,飘着,像团随时都会消弱风,而后听到金属碰撞声,听到护士低声耳语,听到深海声音,醒几秒,没说出话,又失去意识,真正清醒过来,已是凌晨两点。
那时候,系列基础检查后,护士将她病床小心地升起,她虚弱地躺在枕上,视线随着病床上升移到前头隔离窗处,玻璃另面,龙梓仪,卢子牧,吴尔,老坪,班卫,邬嘉葵,方璇都在那儿候着,乌压压群,龙梓仪抚着心口,舒出长长口气,卢子牧拍着龙梓怡肩,她也看着她们,面目虚白,嘴唇干淡,而后稍微侧侧额。
龙梓仪知道她想看谁。
虞鹏声气音式笑:“怎着,你是要拿走只手,还是条腿?”
“要你命抵命。”
最后五个字说出口,臧思明额头冷汗流到颧骨伤口处,刺辣辣地记倒吸气,虞鹏听着,没说话,靳译肯接着说:“这圈儿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要抓条虫不难,你好好地在你那洞里钻着,耐心等着,先教你兄弟做人,再来找你。”
咔。
话落,电话挂断,手机往地上滑,擦过臧思明脑门,臧思明整个人抖,而后衣领再被拽起,拳如疾风般呼来!他痛得大喊:“你想怎样都配合!给龙七道歉!给她道歉!”
寂般沉默,但只维持四五秒,突然笑出声。
“对不住啊,兄弟,这要早知道是自己人,就不打她主意,真对不住,真是个畜生,这样吧,们协商下,给你姑娘赔个两百万,再给你赔个三百万,这事咱私下就,成不?”
臧思明眉头深皱,从嘴内含糊吐出声:“操……”
“五百万?”他低低回。
“兄弟,要不你说个价,这事咱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还要出来玩,别闹得不愉快,说真,真要打起官司,凭个录音,兄弟你不定弄得。”
脸上有点情绪,但身子总归还是朝旁边偏偏,随后,她才看见靳译肯。
玻璃窗外,众人背后,墙边长椅上,他坐在那儿。
没有跟她们样,第时间围在窗口,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安静地透过人群缝隙凝视着她。
俯着身,手肘抵着膝盖,目光隔开人群与她对视时候,声不吭,步不动,但眼睛是红,看着她,看良久后,揉揉脸,是种强撑天夜后失而复得,种强烈却无声情绪释放,太难以承受,直到此刻才真正放松下来,看着鬼门关遛过圈回来她,就像看着同样度过趟生死劫自己,疲累却欣慰,终于没有失去,终于还活着
而第四拳再呼下去时候,停车场侧传来脚步声,循着声响奔到这儿,迅速大喊声:“靳译肯!”
第五拳!
“你别管他!”邬嘉葵喊,“龙七有反应!”
第六记,握紧拳头悬在半空,臧思明颤颤发抖,手挡脸,手捂着半肿眼睛朝他惊恐地盯。
……
“那试试。”
虞鹏那边顿下。
靳译肯接着说:“不是不会写名字吗?加拿大待久不认识汉字?等着,来教你写。”
“有必要吗兄弟?”
“你不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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