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半,声响都安静下来,就连些隔墙讲话声都渐渐减弱,山谷内飘着雨,天花板上仍有吱嘎声。
她坐得身子僵冷,顶着头皮麻,去房间浴室洗澡。
本来以为至少浴室天花板没有老鼠,但是洗完擦头发时,忽地听到头顶老鼠爪子剧烈刨洞声响,怵得她浴巾都抖到地上,受不,心态崩,拿着手机到阳台,给靳译肯拨电话。
他秒接。
“睡着没?”她环着臂问。
搞得她指腹出汗,回不出话。
而后就压根看不进剧本,也下子不冷,穿着短袖还是热,层薄薄汗附着在手臂皮肤上,阳台门打开,受股山风吹,冷热交替,她心不在焉地坐在藤椅上。
靳译肯没再给她发消息,没打电话,像是专门留给她个考虑空间,她也不找他。
群里直在聊天。
八点时候开始听到外头走廊上热闹走动声,都回来,开始洗漱,会儿借面霜,会儿借直板夹,会儿又喊着楼下民宿主人送啤酒,夹杂着天花板时不时传出吱嘎声,像聒噪集市。
“这有本事。”
“你现在在哪儿?”
“山脚。”
……
……
她从藤椅上起身,回屋,把阳台门关,捂住左耳凝神听手机那端环境声,听到样杀千刀雨声。
“你那儿也下雨?”
……
……
听到他声笑。
外套披好,听他问:“活动怎样?”
“还没展开,刚到呢。”
“住哪儿?”
“间民宿,在半山腰上,视野挺好,就是,”顿顿,她没往下说,反问,“接吴尔那戏,你知道吧?”
“吴尔跟说,”他说,“你应该先找,是你老板。”
“没。”
“住房间有老鼠。”
他听,说:“等下。”
没过三四秒,微信就接
十点时候最热闹,他们聚集在不知道哪个房间打牌,笑声隐隐传来,她个人坐在没有开灯阳台藤椅内,轻轻咬着拇指指节。
十二点,闹声减弱,走廊传出走动,他们陆续回房休息,但她门前有脚步声停留,与此同时,傅宇敖给她发来条短信:睡吗?
没回。
他又发句:刚刚大家商议明天早上八点开始拍摄,记得定好闹钟。
门前脚步走。
又缓五秒钟后,脸开始从脖颈烧起来,但靳译肯看不见这些,她抚着额头,等到他第二次问地址,她把电话啪嗒声挂掉。
他很快打来。
又挂掉。
然后打字,让他回去,趁着他妈妈还没察觉。
靳译肯消息回过来,气定神闲两字:等你。
完,就这声又浅又低笑,她就知道靳译肯这闲不住人干大事儿,心下子就噼里啪啦地烧起来,脱口而出:“你回来?”
“地址发给。”简单粗,bao。
“……你妈知道这事儿吗?”
“瞒着。”
“瞒得过?”
人都没见着呢,架势倒起来,她呵声:“你再说遍。”
“你开心就行。”
他在那儿笑嘻嘻,而后又问:“带外套没有?冷不冷?”
“还好,不……”手指正百无聊赖地在茶几上滑来滑去,突然停下来,她抬眼,“你怎知道这儿冷?”
山谷间淅淅沥沥下着雨,靳译肯没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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