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初左手拿着手机,以不起眼角度从下往上拍摄,右手则做出防御姿态,怕向德光突然发疯:“别废话,你来干什?”
向德光把西瓜刀往肩上抗:“你老子活不下去,给点儿钱。”
时初听见时静在门后狠狠拍两下,朝他喊:“他要钱就给他,这里有钱,别和他对着来!”
“听见没?你妈都说有钱,给这多回,你在这搅什?”
时初继续问:“这多回?什时候?你拿刀想干
这在时初看来完全是徒劳抵抗,他上前按住时静手:“是个成年人,就算动起手来,向德光不定打得过。妈,来解决,你回房间。
每个人不管年龄多大,在父母眼中似乎总是孩子——这句话,也就是现在,时初才有蜻蜓点水般点体会。因为时静依然固执地不愿意让他与向德光有任何接触。
没再做反复拉扯,时初在说话间已经打开手机录像功能,然后趁时静没注意绕过她,打开门迈出去,又迅速将反应过来想要上前阻止时静关在门后,顺手用钥匙反锁。
——庆幸。
这是时初看见面前这个男人时第反应,他手上提着把西瓜刀,这是在将证据交给警方时更有力犯罪证明。
不要看春晚。时静已经走到房门前,听到这句话犹豫下,又过来坐在沙发上。
电视所有台都在转播春晚,时初随便点开个,花花绿绿姹紫嫣红高鲜艳度画面顿时映入眼帘。
他很久没看过春晚,不知道现在风格已经变成这个样子。
节目其实没什好看,翻来覆去就那几个着重宣扬主题,但时初从很小时候开始就没再感受过这种和家人在起看春晚氛围,明明这段时间可以用来看文献写论文,他也没将视线从电视上离开。
中途演到个阖家欢乐主题小品,时初盯着电视目光没动,却对时静讲:“妈,和向德光不样,你不要讨厌。”
很久没见,如果在大街上擦肩而过,时初不会认出来这是向德光。
在他记忆中,最初向德光应该是高大伟岸,那时候他还勉强称得上是个好爸爸。在他第次将拳头施加在家人身上后,他面孔就开始逐渐扭曲,成凶神恶煞模样。
那时候时初还太小,面对这个比他高不少成年男人,心里总还是存着丝戒畏。然而现在再看,他米八几个头依然不变,但已经有些微佝偻,脸上多些皱纹,即使提着刀,时初心态也已经与小时候不样。
还不都是肉体凡身,有什好怕。
向德光似乎没料到有人出来,他上下打量着时初,突然咧嘴笑:“儿子长这大。”
这个城市不算大,赌博还欠钱人并不难找。时初没要几天,就知道向德光常去几个地下赌场。
他本来打算等房子看好后再去蹲点试试能不能碰到向德光,没想到他自己先找上门来。
凌晨两点,整栋楼声控灯都在猛烈砸门声中亮起。时初还没睡,电脑屏幕荧荧亮光下,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把拉开卧室门。
时静门在同时间打开,两个人对视眼,时静首先开口:“你不要出去。”
她也没有开门打算,而是去厨房找来根木桩,想要抵在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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