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想在悲剧里挖出点美好,所以身边人包括新闻媒体,大家都遍遍地跟他强调,你父母有多伟大,有多爱你。
刚开始时候他们说,他们临死之前都还想着要保护你,后来开始有人说,不是为保护你,他们也许也不会死。
然后,在他情绪最崩溃时候,他被确诊患有心脏病,他陷入到深深自怀疑和痛苦自责里,作为个心脏病患者他,也许根本活不到多少岁,真值得用两个他最爱人性命来换吗?
“那段时间开始有点厌世,方面很讨厌自己,另方面却觉得必须多活几年,毕竟用父母生命所换来,如果只是短短几年时光,未免也太不值。”
“刚知道你给做移植手术时候,并不能确定你还能活过来,不敢让自己抱有期待,下意识地把事情往最坏方向考虑。害怕再也见不到你,后悔以前对你不够好,然后开始觉得……已经够。”
节,也并不认为世界上谁离开谁就可以活不下去,但是在某种程度上,他相信如果当时欧少文真走向死亡,他可能会是放任自己情绪跟他起去死人。这跟他有多爱欧少文无关,更深层次原因在他自己。
欧仁锦整理下自己情绪,笑笑,“你故事说完,按道理来说,是不是轮到。”
“故事……”刚开始他就卡在这里,沉默很久才继续说下去。
“从12岁开始说起吧,那年刚刚小学毕业,毕业考考得还不错,爸妈平日里很忙,可是那次他们想遵守承诺,带出去玩次,然后在路上……遇到车祸。”
他不自觉地加快语速,像是很想尽快把这段描述跳过去,“车辆发生撞击时候,爸爸下意识地避开坐方向,妈妈第时间用身体护住,所以最后他们重伤住院,却只是点擦伤。”
那是种从心底里泛上来疲惫。
“那个过程……看着自己爱人为自己而死,不断说服自己要为他活下去那个过程,真已经让足够厌倦。理智上,知道你们都很爱,愿意为其他人牺牲人在这个世界上很少,你们崇高而伟大,是太过懦弱低劣,承受不这样深情
欧仁锦眉毛点点拧起来,“经过抢救和治疗,他们情况有所稳定,然后某天晚上,可能小孩子在孤立无援时候总会找妈妈,即使是躺在她房间地板上,也比在自己病房安心。所以躺在她病房沙发后面,想守着她,半睡半醒之间,听到两个人脚步声……”
他三言两语把父母死亡这段剧情带过去,语言简练,没有什描述性和表达性词汇,可欧少文眼泪唰下就流下来,他咬着牙,觉得自己能比之前最难过时候还要难过无数倍。
这世上最痛苦事情不是直痛苦,而是在你最幸福时候让你从天堂跌落。那个原本在父母爱里长大欧仁锦,该有多痛苦呢?
欧仁锦看到他哭,反而轻轻笑起来,抽出纸巾给他擦眼泪,“说这些可不是想惹你哭,还没有说到正题呢。”
他简单提下当时困境,爷爷厌烦怀疑,伯父伯母暗藏杀机,以及,偶尔会被用来安慰他却让他更痛苦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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