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牢外,小太监不满嘟囔:“干爹官至总管,他不过区区低贱暗卫,怎敢对您呼来喝去?”
“有你多嘴份儿?”王霖警告地扫他眼。
旋即又冷笑:“此人可非是普通暗卫。段十六,那是陛下掌中宝,心尖宠,要星星不摘月亮地宠,你说他怎敢?”
“你这话,在面前说说也就罢,若是在陛下
镶银雪云纹漆黑劲装,刺篱木蟠龙嵌玉腰牌,以及被鲜血染红铁袖章。
这人……是皇家十六玄卫!
王霖顷刻变脸色,躬腰迎上前:“大人来此,可是陛下有何吩咐?”
玄衣人不语,撩起眼皮,扫眼半空滴着血濒死少年。
此时此刻这人就像只待宰羔羊,懦弱可欺,看不出丝毫后日威风。
少年虚弱地张张嘴,仍只有三个字:“不是、。”
“敬酒不吃。”
王霖收笑,没耐性,冷眼扫:“给用刑!”
沾满血竹夹被套上骨瘦如柴手指,冰冷温度刺得人心悸。
少年控制不住,哆嗦起来。
王霖扼腕惋惜:“瞧瞧,这打半日,不是白费功夫?”
他甩浮尘,捏着嗓子高喊:“来人呐!给杂家上烙刑,好生伺候伺候咱们不懂事四殿下!”
烫红铁烙从炉中取出,生生印在少年雪白锁骨处,“滋滋”直冒焦糊热气。
少年痛苦惨叫,拼命挣扎想逃离折磨,却被巨大铁链牢牢禁锢,只能在半空无力摇晃。
锁链碰撞,发出清脆悦耳声响。
死牢阴暗潮湿,浓稠血腥味令人作呕。
苍白少年被两条粗大玄铁链穿透肩骨,吊在半空,浑身遍体鳞伤。猩红血液顺着他脏污脚指滴滴砸下,在爬满毒虫地面汇积成摊血洼。
狱卒挥舞钢鞭,尖声逼问他知不知错。
他偏执地抿唇,言不发。黯沉桃花眼底氤氲着森冷杀意,宛如蛰伏在暗处恶鬼。
大太监王霖身富贵牡丹袍,手执浮尘站在旁,面白无须,笑容和善。
活该。
他收回视线,翻手,出示令牌。
“陛下命审问,闲杂人,滚。”
十六玄卫手掌大权,深得万岁爷信任。
王霖不敢违抗,连声应是,领着人躬身退出。
“不……”
“夹!”
就在这时,牢门“砰”声被踹开。
耀眼日光洒进脏臭囚牢,微尘在浮光中飞舞。
冷峻挺拔玄衣人手执雪白长剑,逆着光踏进来。
伴随着少年凄厉呜咽。
王霖惬意地眯起眼。
“四殿下,您再不招认,杂家就要上拶夹,届时您这双金尊玉贵手还能不能留下来,可没人说得准呐。”
少年此刻已浑身汗湿,宛若从水中捞出,奄奄息,却仍抿着干裂唇不出声。
王霖叹息婉劝:“四殿下不过是偷个金钗,庄贵妃心善,想来不会计较。您跟万岁爷认个错,磕个头,这事儿不就过去,何苦犟着不是?”
“四殿下,这已经打满百二十鞭,您看,接下来是上拶指,还是上铁烙?”
少年抬眼冷冷盯他。
王霖眯眼笑:“您看杂家也没用不是?万岁爷可都吩咐,什时候您认错,什时候放您出去。”
牢里四下寂静,只剩少年隐忍喘息。
过许久,他才阖上眼,沙哑着嗓音开口:“不是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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