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沉思着,在想自己从前,究竟如何得罪段钺。
忽而殿外传来几声响动,有人来。
他抬起头,桃花眸微眯。
他身上多是深可见骨裂口,手指捣进去搅弄滋味,实在不好受。
靖王疼得满头冷汗,跌在榻上直喘粗气。
若是段钺在,便好。
他想着,段钺绝不会任由自己这般狼狈。
就连遇刺,他身上也不会留下半分伤痕
“奴才替四殿下上药时,见他伤口已然包扎好,也不知是何人相助,瞧着,还是极好伤药呢。”
中承帝顿,笔尖停滞,眯眯眸子。
“段钺”
段钺此刻尚未赐名,王典不知他说是谁,表情疑惑:“您说谁?”
中承帝敛眸不搭,搁下墨笔,淡淡道:“你去将老四受伤消息,告知覃贵人。”
他回御书房禀报,说已将伤药送去,亲手替四殿下抹上。
中承帝正挥洒笔墨,宣纸上跃然印着个遒劲磅礴“龙”字,肃杀凛然。
“哦?他就没有怀疑?不曾推拒?”
“奴才瞧着,应是没有,四殿下感激得痛哭流涕呢。”
中承帝笑笑,不语。
,好。殿下忍着点。”
他也不过就是走个场面,随意涂抹两下,便将绷带合上,抬手告辞。
靖王自己摸索着,打结,淡淡道:“公公,这手脚不方便,恕不能远送。”
王典笑说无妨,领着人离去
临到殿门前,他似有所感,回头望眼。
因为段钺在他身边。
只要小暗卫在,便会永远护在他身前,挡去切刀枪剑雨。
他记得,小暗卫在认他为主前,连伤口都不会处理。
是到自己身边之后,成日地挡刀受伤,又无人理会,只能自己摸索着上药,这才练就手包扎好技术。
只可惜,小暗卫这世不知为何,竟厌弃他。
覃贵人是三皇子生母,母族式微,位份也不高,平日在宫里没什存在感。
三皇子倒是聪慧伶俐,只是性子莽撞,听闻,经常带人欺辱四殿下。
王典不知圣上这是何意,也不敢过多揣摩,躬腰去办。
冷宫。
王典走后没多久,靖王便将绷带又拆去,忍着血肉撕烂剧痛,将方才上好药全数抠挖出去。
王典道:“奴才看四殿下乖得很,也不像那等狼子野心之人,万岁爷可以放宽心。”
中承帝不置可否。
“他便是有,也不会叫人瞧出来。”
王典腆脸附和几声,又道:“说来,有个奇怪事儿。”
“说。”
就见那曾经傲气十足天之骄子,沉静安坐于榻上,蓬头垢面也挡不住身不容小觑威势。
阳光落在他脚边,照不进那双阴冷漂亮桃花眼。
他像深渊走出索命者,誓将所有曾欺辱于他恶人拖进地狱。
王典被自己想法笑到。
四殿下这般软弱,连被三殿下欺负,都只会躲在角落偷偷哭人,怎可能敢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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