粒粒殷红血珠正从伤口中渗出来,仿佛控诉他无情。
靖王忽而松手。
他终于发现,原来自己从未将小暗卫安危,放在眼中过。
段七坐在院中树下,咬着牙包扎。
没会,靖王便开门走出来,冰冷目光扫过他,叫人心中泛凉。
他走到榻前坐下,借着月光,打量段钺睡颜。
小暗卫睡得不大安稳,鼻子喘不过气,只能微张着嘴呼吸,隐约可见半截粉嫩舌尖。
唇瓣被烧得嫣红,衬着苍白清秀面颊,有那几分病弱妖冶模样。
大约是做噩梦,小暗卫难受地蹙起眉心,眼角溢出些水渍,嘴里喃喃叫着什。
靖王俯身,耳畔贴下去,才听清,他在哭求:不要打,疼。
然而看清那张脸段七,却倒吸口冷气,瞬间沉下脸。
“四殿下。”
靖王扫他眼:“出去。”
段七很想违令。
哪怕这人日后是他主子,可如今也不过是个无权无势冷宫皇子,他便是反抗,也没人能说什。
段七正用热水绞巾帕,替段钺敷在额上,便听有敲门声传来。
他起身开门。
凛冽寒光在月下闪而过,长剑发出轻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空刺来!
段七瞳孔缩。
身后是小十六,他若躲,这剑必伤及十六。
“十六大人拒绝择主,说是谁也不选。”
蒋飞尘回话,迟疑片刻还是道:“但也因此,被暗卫营段统领罚几板子,发高烧。”
靖王抬头,蹙眉
月色姣姣,映出树下两道漆黑身影。
蒋飞尘压低嗓音:“殿下,您若担心,卑职替您去瞧瞧便是,您还有伤,着实不该走动。”
段七走过去,跪在他身前。
靖王漠然俯视:“段十六今日在御书房,得罪不少人。”
暗卫只是杀人奴隶,不需要灵魂。
有自暗卫,下场都不会好过
原来小暗卫也怕疼。
可仍然那多次拼命挡在他身前,被刀剑遍遍贯穿身体。
靖王指尖伸出,抚抚他面颊。
因为这个动作,他离得近些,才看见小暗卫脖颈上,添道新鲜血口。
那是他刚才威胁段七时,拿剑尖抵着小暗卫白嫩脖颈,不小心留下伤痕。
靖王看出他意图,手负于身后,手快速抽出他肩上长剑。淋着血剑尖,毫不留情抵在榻上熟睡段钺喉间。
他神色淡淡:“最后遍,出去,否则就等着给此人收尸。”
段七倏然攥紧拳,眼中迸出未知怒意。
片刻后他闭上眼,敛去切情绪,沉声应是,躬身退出房门。
靖王这才收剑。
抵挡也已来不及。
段七强忍躲避本能,控制身体站在原地,生生受这剑。
锋利剑刃刺穿右肩,强大余力带着人急速倒退,连人带剑,狠狠钉在墙上。
段七闷哼声,压低声音:“谁!”
黑暗中走出个瘦削少年身影,月光落在他肩上,仿佛不经重担,风吹就倒。
“亲自去。”靖王不为所动,“你将人引开,刻钟。”
蒋飞尘劝不动,只得领命而去。
暗卫营都是刀口舔血疯子,想在这些人眼前动手脚,简直难上加难。
蒋飞尘费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将看守暗卫引走。
靖王从暗处现身,步瘸,走进暗卫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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