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在岔路口站片刻,并未向资善堂走,而是转进右侧幽森小道。
冰雪藏在青石板缝隙里,月光如水倾泻地,照出他清雅如玉面孔。
同往日书呆子傻模样,似有几分不同。
段四疑惑地想着,暗中跟在他身后。
他如今已是七皇子暗卫。
司乘雪注视他片刻,唇角慢慢地勾起:“七殿下懂事明理,那是最好不过。但段云初称王事兹事体大,还望七殿下日后切勿再提。”
“是。”
司乘雪走后,庄稚吟扑到七皇子身边,抱住他手臂不满地抱怨:“阿雪越来越放肆,他竟敢骂蠢!小七,等你以后当皇帝,可定要替母妃报仇!”
七皇子收回目光,拍拍她肩膀:“儿臣会,母妃,时候不早,您先休息吧。”
被他这说,庄贵妃倒真困,打个秀气哈欠,问:“小七呢?”
“给母妃请安,见过厂督。”
七殿下恭敬行礼。
他和庄稚吟生得并不像。庄稚吟相貌张扬明媚,他则更内敛几分,眉目疏淡,青衣如竹,若非年纪尚小,便可称得上句“芝兰玉树”。
司乘雪并不拐弯抹角,直接当问他,为何要将四殿下驱出宫开府。
“七殿下聪慧,应当知晓,此举对您无益。”
庄稚吟委屈地眨眨眼:“阿雪,你怎能骂。”
司乘雪只想冷笑,这蠢女人究竟是怎在吃人深宫里活到今日。
段云初手掌禁军和三千云宋铁骑,正愁在宫里无法施展拳脚,庄稚吟倒好,巴巴给人把机会送上门,还以为自己计策有多绝妙。
若他没记错,段云初开府称王后,先后笼络锦衣卫和西北大半军权,继而扳倒庄贵妃和庄太傅族,将朝政揽在手中,不过年,朝中几无敌手。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做这个王爷!
七皇子光风霁月,不喜暗卫死士这等阴私之人,是故只叫他隐在暗处随行,不得现身。
段四有点弄不懂他。
明明在殿上选择玄卫时,他眼就盯住自己,掷地有声地说,就要段四。
现在却又
“儿臣还有半卷书,去书房读完便休息。”
七皇子离开后,却并未像自己方才说那般去书房,而是转脚出宫门。
身侧小太监疑惑地问:“殿下,这晚,咱们这是去哪儿?”
七皇子回头道:“本殿下忽然想起,有笔记落在资善堂,且去取来,你不用跟着,先回书房等吧。”
小太监不疑有他,点点头小跑离开。
七皇子不惊不怒:“他在宫中日,便是提醒父皇瑶初皇后存在,既不可杀,逐出宫便是最好办法。”
顿顿,又看向庄稚吟:“母妃每每见他,都气得身体不舒服,儿心有不忍。”
把庄贵妃感动得热泪盈眶:“小七”
司乘雪阴沉盯着他:“七殿下这是真心话?”
“不敢欺瞒。”又道:“深宫诡谲,厂督费心帮扶与母妃,云琅不胜感激,绝无虚言。”
司乘雪冷声:“这主意是你自己想,还是旁人给你递计策?”
庄稚吟不悦:“你这是什态度?本宫又不是犯人!”跺跺脚又妥协:“是小七想法子。”
小七就是庄稚吟亲子,段云琅。
司乘雪敲敲桌案:“让七殿下过来,有话问他。”
灵川扫他眼,很快去请七皇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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