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段飞见他抖得厉害,放轻动作。
“不、”段九哆嗦着唇,惨白笑:“不疼,挺舒服。”
段飞也没怀疑。
毕竟他帮小十六包扎时候,小十六从没露出过异常。至于他自己,他痛觉其实很迟钝,丝毫体会不到。
事实上,段飞还直以为自己包扎手法挺正常。
“并不擅医术,还是让大夫来”
段九打断他:“属下不想叫旁人碰。”
段飞看他眼,蹲下来解开他衣襟,神色冷淡:“那你忍着些。”
缠绕绷带被圈圈解开,冰凉指尖触碰到皮肤,传来浸骨凉意。
段九渐渐开始后悔。
“那是对别人。”他笑下,“统领怎能样,碰多少下都是愿意。”
这话,有心人听起来,其实有几分暧昧意思。
但段飞并未察觉,眉目还舒展几分。
显然是为他这句亲近话感到欣慰。
段九想,他们统领真是太孤独。
段九心中叹气。
他怎突然变得不会说话,明知这人直愧疚于将他外派青楼,还旧事重提,徒惹他难过。
两人沉默片刻,段飞出声:“你伤需要重新包扎,去请大夫,粥放在这里,你自己”
见他要走,段九忍着腹痛,陡然起身,把抓住他手腕。
段飞回眸,眼中讶异。
段九先发现他,撩起眼皮,扯唇艰难笑下:“怎不去守着你最喜欢小十六,被嫌弃?”
“莫胡说。”段飞走过来,将粥膳放下,去扶他。
段九长眉蹙下,反射性地侧身避过。
红衣青年指尖倏然顿,僵片刻,平静收回。
段九这才想起,这人恐怕很少会被人如此避嫌。
好不容易挨过上药,段九松口气,靠在墙上压抑地喘息,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段飞扯绷带,半跪下身,双手环过他腰脊
段飞说自己不擅医术,纯属谦虚。
他压根是不会。
无论清洗伤口还是上药手法,皆粗,bao地令人发指。
段九终于理解小十六每次受伤时,为什宁愿躲到他那里去生生忍着,也不肯回营让统领替他包扎。
原来暗卫营从上到下统粗,bao包扎手法,都是从段飞这里继承来。
被锁深宫多年,越不想同流合污,便越孤单。
无论是小十六,还是暗卫营兄弟们,都已经成他寄托感情救赎。以至于只是听到句讨好,都会觉得欣喜。
太狡猾,这还让人怎说得出狠话。
段九叹口气:“统领,属下伤口疼得很,劳烦您替属下包扎下行吗。”
段飞默默。
段九疼得脸色扭曲,还没忘勾唇邪魅笑:“统领也太偏心,小十六受伤时候还衣不解带守在榻旁看顾,到这里,怎就成自力更生。”
段飞凤眸眨,流光微闪。“你”
他顿下,“你不愿叫碰。”
果然还是在意。
段九真想穿到几息前把自己口无遮拦嘴捂住。
毕竟那张艳绝脸摆在那儿,谁不想亲近他。
想罢,他笑笑,还是解释句:“抱歉,只是不习惯被人碰。你知道,青楼那种地方手脚不干净人很多。”
段飞静默瞬,起身后退半步。
“无妨。”
神色倒是平静,可他秀眉轻拢,眸底含雾,仔细看似乎更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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