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天天去冰箱里拿冰汽水,坐在板凳上喝,他家猫咪从沙发底下慢吞吞钻出来,大脸蹭着骆天天穿拖鞋脚面。
“天天啊,真是吃亏。原本公司里包括毛总,大家都很看好他。在还没出道这些孩子里面,天天直是得分最高个,歌也唱得好,长得也好,下个就该重点培养他,”大姨声音从客厅里传出来,若隐若现,“谁也没想到,怎半路跑出来个汤贞,当两年练习生,就这突然出道。”
“
骆天天妈妈说,当初给儿子起名叫天天,就是希望他能天天向上,天天开心,结果现在天天不开心。
骆天天嘴里塞着饭,噎得够呛,说:“那你和爸应该给起名叫骆开心。”
“有什好不开心,”他大姨给骆天天夹块鱼,数落他,“人家好多孩子想去都没机会呢,你不光能去,你还能上台,还有台词,知足吧。”
妈妈在旁瞥大姨眼:“谁叫们家天天没拿到那个角色哦。要是拿到,肯定天天想去,是不是,天天。”
骆天天愣,嘴里叼着鱼:“啊?”
骆天天中午回家,骑车飞进小区,钻进楼道,就听见他妈妈豪迈声音从烟雾缭绕纱网门里传出来:“他们怕们天天抢走那个汤贞风头哦——”
锅铲划动,热气升腾,骆天天闻到炖鱼香味。他进门,就听另个女人说:“人家是怕你儿子把人家戏搞坏好不好。”说着,听见动静,那女人探头出来。“天天回来啦。”
骆天天卸下背包,摘帽子,跳进厨房:“大姨怎来。”
“过来陪你妈吃顿饭,”他大姨说,把骆天天推出去,“你怎中午就回来,不在剧院那边吃中饭啊。”
“下午不想去。”骆天天嘟囔着,走进卧室,弯腰把身上汗湿T恤脱下来。
大姨放下筷子,轻轻拍桌板:“你讲讲道理行不行,说多少遍,人家‘银心’那个角色台词很多,得是专业演员才行。天天才多大啊,们可以走汤贞面子,但人家导演也要权衡啊。”
“天天多大,天天十七岁啊,”妈妈说,捧着饭碗,挥舞着筷子,“那个汤贞演主角,也不就刚刚十八。”
大姨无奈道:“汤贞是汤贞,天天是天天,不样好嘛。人家汤贞多红啊,人家几岁上台演出啊。”
骆天天听明白,说:“什‘银心’啊,不要演。”
他妈妈伸手拿筷子敲他脑袋:“想演也没有啊,小傻瓜!”
“你这孩子,”大姨跟进来,往骆天天浮着层汗脊背上拍巴掌,“什叫不想去,不是说每天都要去吗,大姨好不容易帮你争取,你还偷懒。”
“不是啊,”骆天天光着上身,皱着张脸,躲大姨巴掌,“在那里站着又没事做,没戏,也没台词,都是别人在排,只能干等着。”
“你以后想当明星,要苦等时候多去,这点就受不啦?”
“他们不光让等啊,”骆天天抱怨着,从自己乱糟糟床上抓件背心,往头上套,“还让帮忙搬道具。才不搬呢,又不是去打工。”
“天天又不开心哦,”只锅铲从厨房门里伸出来,骆天天走过去,和他妈妈来个倦鸟归巢似拥抱,“来先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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