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天天对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名字看
会儿。片刻之后他接起来，不管对方说什
，他说：“你过来接
吧。”
辆二手帕萨特从路口风风火火地开过来，司机看技术不怎样，车速控制不稳，刹车
时候整个车身都晃晃。
骆天天坐进后座里。车里除司机没有别人。骆天天还浑身难受，他靠在座椅上，看到司机从前面回过头来。那是个年轻人，长张泛红脸，头发刺刺地上翘，刚毕业大学生。他脖子上挂着张实习记者证，见骆天天，他激动得都有点结巴。
天天，没想到你会接电话。你今天有时间接电话？你在亚星这边干什，会儿还有工作吗？快到午饭时间，你饿不饿，今天刚领实习工资，请你吃饭吧，你想吃什？
骆天天身体陷进车座里。
小孟把车开过来，门打开，柯薇在车窗边挥手，看到骆天天，她笑道：“你这个小崽子，也就小云哥找得着你！”
梁丘云上车，他衬衫领口敞开，没扣。骆天天站在车外面，看到车里坐满人，没有留给他座位。
柯薇和梁丘云抱怨，说她刚刚听吕老师说起，才知道梁丘云新大宅下面有个地下酒窖：“你还真要和林大合开酒庄啊？”
吕天正抽着烟，看见骆天天站在外面，他指挥副驾驶上那个宣传人员下去，把座位让出来。
柯薇还和梁丘云笑：“吕老师还说，你房子盖四层，从外面看就三层窗户，你想干什啊？”
床架子生锈边角上。
……
他努力睁开眼睛，想把梁丘云看清楚。可是他做不到。他眼前阵阵发黑，去看梁丘云，也好像只能看到片漆黑。如同铺天盖地宇宙中生出无法填满黑洞。
梁丘云这个人真还存在吗。
梁丘云伸出手来，捏捏骆天天脸蛋。
“庄喆，你知不知道汤贞住精神病院怎走。”他问。
那年轻记者愣，急忙点头。
骆天天等在康复中心接待室里，十几分钟前，位姓金护
“忘修。”梁丘云轻描淡写道。
副驾驶座位空出来，小孟喊道，天天哥，上来吧。
骆天天说，他让贝贝来接他。
梁丘云在车里看站在路边骆天天眼。车子开走。
骆天天蹲在个隐蔽树丛里，他翻自己手机，想给助理贝贝打电话。这时候他手机突然响。
天天，笑笑。他说。
骆天天顺会儿气。然后骆天天听话地笑。他天生有种加害者笑容，像是个小恶魔，足以洗脱所有人负罪感。
亚星娱乐练习生宿舍楼，走廊里静悄悄。就在几天之前，这里住着几乎所有孩子，全部与亚星娱乐解除合约。如今他们已经全搬走，人去楼空，房门口、走廊上也布满搬家时遗落垃圾。骆天天瘸拐地跟着梁丘云从那间宿舍里出来，他回头看那张门牌上，还清晰涂画着“316”三个熟悉数字。
除梁丘云，骆天天没有别依靠。连亚星娱乐都即将不存在，如果没有梁丘云，他骆天天能去哪里呢？骆天天扶着扶手，走下楼梯。
梁丘云从出练习生宿舍就直在回电话。骆天天听见梁丘云在电话里和人说什签约仪式，他从梁丘云口中听到许多政商名流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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